等萧琛离开，云初就带着夏燕去了姜妩所在的院子。

院内除了姜妩带来的一个贴身丫鬟和两个陪嫁丫鬟，另有督公府两个家丁。

五个人伺候足够了。

云初到了屋内，姜妩起身上前行礼。

“见过夫人。”

双手才刚曲起，云初就扶着她的手肘，忙将人扶起来。

待姜妩直起身，她才含笑比划。

妹妹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看看妹妹这边可还缺什么。倘若有何不适的，定要派人前去告诉我。

“多谢夫人。”姜妩柔声道。

云初仔细打量着她。

才半月不见，她倒像是比上次来时瘦了。

想必也是这些日子心中难过所致吧。

说到底也都是可怜人。

她缓缓比划着。

妹妹身边伺候的人若是不够，大可在府中再挑几个机灵的。只要能让妹妹过的舒坦就好。

“夫人好意，妾身心领了，不过这些下人就足够了。倘若真不够，来日定会同夫人说的。”姜妩也游刃有余的接话。

轻柔的嗓音听的人心底莫名的心软。

云初也不免对她更是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倒是也不曾忘记此人来督公府的目的。

只是姜妩并非是心甘情愿做眼线。

或许能拉拢过来……

妹妹既是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这两日妹妹先歇息，与府中众姐妹多见见面说说话，等回门那日过后，我再命夏燕前来告诉你府中规矩。这三日妹妹也不必前去给我请安，回门之日过了再说。

云初比划完又看向了屋子内。

倒似是在看还缺什么。

妹妹这既是不缺东西了，我便先回去了。

姜妩冲她福身道：“恭送夫人。”

礼数周全，甚至格外的规矩。

云初更觉满意。

带着夏燕一起离开后，还在同她比划着。

这姜妹妹应当是在宫里学过规矩，否则行礼也不会如此得体。

规矩却也不失贵女风范。

是府中其他妾室都比不了的。

“夫人行礼更是得体，看样子可比她好多了。”

即便是在这种小事上，夏燕也不愿让云初输给姜妩。

殊不知云初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二人有说有笑回到院中。

却不曾留意到，拐角处海棠正探头看了过来。

等那二人走远，海棠就去了姜妩所在的院子。

“奴婢海棠，见过侧夫人。”

跨进门后，海棠恭恭敬敬福身道。

姜妩抬眼看她：“你是……”

“奴婢是浣衣院的，特来问问侧夫人，可有何要洗的衣裳。”

海棠端的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

姜妩冲着菊涟挥手。

菊涟去将昨日的衣裳拿来给她，但又格外谨慎道：“仔细些，莫要将这衣裳洗坏了，这可是上好的云锦。”

可口气却像是“洗坏了你可赔不起”的样子。

海棠接过衣裳，“姐姐放心，这衣裳若是洗坏了，奴婢拿月钱抵账。”

听这话菊涟倒也无话可说。

不远处的姜妩却盯着此人看，眼见她要走故意问：“你来府中多久了？”

海棠抱着衣裳冲她屈膝道：“回侧夫人，奴婢来府中已有五年。平日里鲜少来前院，都是在浣衣院中待着，唯有给府中诸位姨娘送衣裳时，才会出浣衣院。”

五年，想必是对府中事了如指掌！既是来督公府打探消息，身边留个府中的丫鬟倒也不错。

姜妩微微点头，“你先退下吧。”

“是。”海棠道。

旋即便抱着姜妩的衣裳离开了。

菊涟跟在姜妩身边多年。

即便不能猜透她全部心思，但也能猜个大概。

“小姐是有意将她留在身边伺候？”

“是有此想法，不过还需得再看看旁人，此事不急。”

即便是要留在身边伺候，当然是要是稳重性子。

至少不能惹事！

否则她还要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帮丫鬟处理事情，实在是顾不过来。

姜妩冲她招手，菊涟赶忙凑过去。

几句低语，听的菊涟连连点头。

“小姐放心，此事奴婢定然办的万无一失。”

旋即菊涟便离开了院子。

浣衣院。

郑嬷嬷正找不到海棠呢，回头就见她抱着几身衣裳走来。

“你做什么去了？”

郑嬷嬷气的拿着木棍上前。

作势就要动手。

海棠不疾不徐道：“奴婢怕侧夫人不知浣衣院在何处，今日特意前去取了衣裳来。走的时候一时忘了，才不曾告诉嬷嬷。”

言毕又从荷包中掏出仅剩的碎银子给她。

“还请嬷嬷莫怪。”

郑嬷嬷趁着她人不曾看见，将银子攥在手心中。

手里的木棍也慢慢放下。

“下不为例。”

“是。”

从姜妩院子里拿来的衣裳，她统统留着自己洗。

自是洗的仔细又认真。

生怕一不小心洗坏了，到时候她可没银子赔。

翠竹正好就蹲在她身边，一边洗着衣裳一边调侃：“看来某人是想巴结侧夫人了，冯姨娘不要你，你就巴结侧夫人，换了可够快的。”

海棠只当没听见，依旧低头洗衣裳。

可翠竹却不依不饶：“这次侧夫人会将你留在身边伺候吗？该不会她也不要你吧？”

“啧！洗衣裳就洗衣裳，别乱说话！”

郑嬷嬷高声大喊。

翠竹再不敢多说一句。

但还是不服气的斜了眼海棠。

真不知道她给了郑嬷嬷多少银子。

竟然能让郑嬷嬷这般护着她！

海棠却仍旧不说话，只顾着洗衣裳。

直到半个时辰后，菊涟突然拿着几个荷包走进了浣衣院。

郑嬷嬷看见她只觉面生，“你是……”

“奴婢是侧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今日前来是为了给浣衣院诸位姐妹发赏钱。侧夫人说了，她与督公成亲一事，府中上下辛苦。一点心意，诸位姐妹都有，嬷嬷也有。”

菊涟几句话听的郑嬷嬷喜笑颜开。

浣衣院内的其他下人亦是含笑走上前。

府中鲜少有给赏钱的主子。

如姜妩这般大方的，还是头一个！

郑嬷嬷都忍不住激动道：“这怎么使得？无功不受禄，这银子若是拿了，岂不是受之有愧？”

“侧夫人说了，昨日是大喜之日，今日给赏钱，诸位来领赏钱，只当是讨个彩头。”

菊涟在姜家待的久了，这种话自是张口就来。

众人听后自是心满意足的前来领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