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拿到了提纯之术？”

李源觉得老刘果然是天命之子，都快放弃了的情况下还有人助攻，给他送来关键人才。

关键是助攻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孙权这个注定要成为对手的雄主。

就是不知道将来孙权知道葛玄的作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是啊，诸葛军师也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似乎上天对主公特别青睐。”

马良点点头，忍不住的笑。

“那黑火药威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你刚才说足够的份量可以炸毁城墙，份量究竟要达到多少？”

“嗯~像涪城这样的，差不多四千斤吧。”

“什么？需要四千斤？”

李源吃惊的看着马良。

这时代一斤差不多250克的样子，也就是说足足需要一吨黑火药才能炸毁涪城城墙。

这威力太小了点吧。

“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杀器了。我们试验的时候，军师令人封锁了整整一座山，就军师、我，还有铸造司两百工匠在现场。就连葛玄都只知道提纯材料，不清楚所有制造细节。

爆炸发生时浓烟滚滚，砂石四射，犹如平地起了春雷，数十里外的公安城都听到了爆炸声。

子初兄，比你当初在夏口城外动静都要大好几倍，你还觉得威力小吗？”

“呃......”

李源觉得马良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反驳。

在这个靠冷兵器互砍，远程攻击只有弓箭的年代，黑火药简直就是大伊万级的bug。

能用它炸毁城墙，不管用多少量，都是攻城者的福音，守城者的噩耗。

“那你这次带了多少黑火药过来？”

马良有些遗憾的道：“我们把所有能够收集到的材料都用上了，也只做出来四千多斤黑火药。这次全带来了，估计能拿下雒城，成都那边不知道何时能凑够。”

李源点点头：“要是能用它炸毁雒城城墙，消息传到成都，估计刘季玉也要吓的开城投降，说不定不需要再等黑火药凑够份量了。”

“嗯，诸葛军师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咱们空有配方和手艺，却没材料制作更多的黑火药帮主公平定天下，心有不甘啊。”

李源眨眨眼问道：“是哪种材料不够？硫磺还是硝石？”

“硫磺还有一些，就是硝石没地方采购。”

马良叹道。

木炭谁都可以烧出来，硫磺和硝石除了道家炼丹，也只有药铺会少量采购用来配药。

很少有人会特意寻找和开采。

不过这时候已经有人知道，只要找到温泉的地方，就能采集到硫磺。

但硝石来源真的不清楚，偶尔有人出售一两块，也是价格非常昂贵。

“子初兄知道硝石产地吗？”

李源摇摇头，他以前只不过在网上好奇看过一眼黑火药配方，能大致记住配方比例就不错了，哪会无聊到看这些材料的产地。

不过既然宋代开始就有火药的传说，还把它列入四大发明之一，它的材料在国内肯定有产地。

甚至就在北宋的疆域范围内。

北宋国土面积不大，放到汉朝，差不多等于冀、豫、青、徐、兖、扬、荆、益、交这九个州。

刘备攻下益州，川中地形复杂，特别是南中地区烟瘴之地，有硫磺产地是没跑的了。

荆州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硝石矿，就是不知道益州有没有。

不过他小时候在农村学农，听说过那茅坑石头上白白的一层东西就是硝，也不知道真假。

或许可以让人收集起来试试。

“诶，对了。你们问过葛玄这硝石出自何地？”

“他也不怎么清楚，他说平常用量也不多，要用时花钱买一些而已。”

“嗨！这货还是炼丹祖师爷，连材料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怎么当的道士？”

“子初兄这是何话？葛氏家大业大要什么有什么，用得着管怎么来的吗？”

马良觉得李源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他马良，也是士族大姓出身，平常吃喝用度自有人置办，难道他还要问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产自何地？

李源感觉这天聊不下去了，该死的贵二代，不想跟你说话。

看来靠诸葛亮、马良这些不接地气的家伙是找不到硝石矿了。

伸手拍拍马良肩膀，安慰道：“不用着急，咱们先把益州拿下，消化几年巩固好。说不定几家商队花点时间能找到硝石矿。关键是别把黑火药配方漏出去，让孙曹两家得着了。”

“这倒可以放心，铸造司里面有一半都是军议司的人，所有涉及到核心制造的工匠几乎都是一对一看着呢，绝不会泄露机密。”

李源点头：“这就好，到时候让军议司探子跟着商队出去走走，看看哪里有硝石矿。”

......

马良在涪城待了一天，便匆匆出发去了雒城刘备大营。

李源等了没多久。

就在这年的年三十夜间，雒城城墙下突然发生雷鸣般的巨大爆炸，把城门楼附近一段三丈长的城墙都炸塌了。

据说当时不止是雒城守军，就连悄悄埋伏在城外，准备破城而入的先登张飞部所有将士，也被爆炸声吓的魂飞天外，趴在雪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老张胯下久经战场的那匹战马，更是吓的发了疯，差点把老张摔个狗啃泥。

气的老张哇哇大叫，恨不得抽刀砍了这匹跟了他十来年的老伙计。

好在城里的守军更加不堪，在爆炸声之后以为天降神雷，根本没人想起来反抗城外进攻。

城墙上幸存的守军抱头鼠窜，恨不得爹娘给他多生两条腿，好快速逃离雷罚。

等到张飞费了老大的劲跳下战马，徒步率军攻到城墙缺口处，城墙上下的守军早已逃的无影无踪了。

刘备随即率大军杀进雒城，准备与守军展开巷战。

结果守军各个吓破了胆，只是在城中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刘备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些守军赶到一起俘虏了。

只有刘循还算机灵，见势不妙带着一千多亲卫打开西门，拼命杀开一条血路，仓皇逃向成都去了。

其余刘璝、冷苞、邓贤、吴懿等蜀将尽数被俘。

于是，建安十七年（212年）最后一天，谁也想不到的雪天里。

雒城就这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战争方式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