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裸的警告和威胁，贺音韵从容不迫，她轻轻勾唇回道，“皇上想杀臣女易如反掌，屋先生身边也不止臣女一个。臣女可以去和亲，气运也会随臣女一同而去。”

“放肆！”皇上怒急，抬手就要给贺音韵一巴掌，“你敢咒大元朝？”

“皇兄！”

萧醇垣大吼一声，没等他起身阻拦，贺音韵已经被萧京抱在了怀里。

众人皆是一惊。

“萧皇叔？”

贺音韵后背贴在萧京的胸前，仰着头，正对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找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也是完美的。

“臣见过皇上。”萧京给皇上见礼，随后问道，“何事让皇上如此生气？”

皇上气气势消了几分，怒火重了几分，对萧京的憎恨也深了几分。

他就连处置一个山野丫头都要看他的脸色？

“皇叔，你为何会来这里？”皇上尽力克制杀意，若是萧京和萧醇垣搅和在一起，他就是倾尽所有也要除掉萧京。

贺音韵微微动了动身子，示意萧京放开她。

萧京完全没有察觉，依旧圈着她。

“祀监局察觉异样，就在这灵飞宫，臣前来查看。”萧京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解释。

皇上不信，奈何没有证据拆穿。

“皇叔关心的事情挺多啊。”皇上讥讽，随即看向萧京怀里的贺音韵，“皇叔是否该放开她了？朕已经下旨，此封她为郡主，择日出嫁秀国。”

贺音韵叹息，皇上这心思和脑子都用在对付萧京和萧醇垣身上了，也不想想，她若不愿意，就算到了秀国也能离开。

到时候，他将面临的麻烦更大。

“皇上，臣方才听说，她嫁去秀国会影响国运，皇上当真要一意孤行？”萧京始终不放手，反而放在贺音韵肩膀的手指力量微微加重，不舍得放开。

“无稽之谈，我大元朝国运昌盛，岂会因为一个女子改变！”皇上不屑，不过是不想和亲找到借口罢了。

仗着是屋先生弟子，招摇撞骗，信口开河，连国运的事情都敢拿来说。

看起来，萧京对她的态度很特别。

让她远离京都的决定是对的。

“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大可请屋先生下山，亦或者开坛占卜。”

贺音韵又挣扎了一番，才从萧京的怀里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肩膀的骨头快被压碎了。

怀里一空，萧京顿时不悦，蹙起了眉头。

“开坛让你占卜？”皇上嗤笑，“把朕当傻子？”

“皇上可以让祀监局的祀卿来。”贺音韵挪了下身子，距离萧京不远不近。

皇上默不作声，怒视着贺音韵，他心意已决，贺音韵必须去秀国和亲。

贺音韵视线看向萧醇垣，再次制止他开口。

萧醇垣生气闷哼，转头看向一侧。

良久，皇上看向萧京，压低声音问道，“皇叔意下如何？”

“皇上定。”

萧京没有帮贺音韵，他相信贺音韵的能力。

皇上打量着萧京，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明显是在帮贺音韵，为什么又不帮到底？

又是这种该死的感觉，看不透，猜不到，完全不知道萧京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朕不同意，今日就会下旨。”

皇上的反应在贺音韵意料之中，她微微勾唇，慢条斯理说道，“皇上尽管下旨，但请恩准臣女带着父亲母亲一同前往。”

“内忧外患同起，臣女只想保父母平安。”

说罢，贺音韵跪在地上，深深行礼。

在抬头，她凤眸闪烁着寒光，直直与皇上对视。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贺音韵怒吼，“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给朕拖出去斩了！”

声落，一群侍卫涌了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灵太妃也从屋子里出来，踉踉跄跄走到皇上面前，跪在了地上。

“皇上，哀家来认罪。”

“你们先退下。”皇上头脑清醒，家丑不可外扬，侍卫们又赶了出去。

“哀家当年听名于太后，亲手害死了纯贵妃。哀家，不是，我该死。皇上，请赐我死罪，褫夺封号。”

灵太妃依旧记得当年所有的事情，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身子无力倒在地上，她如梦初醒。

将现太后的罪行也一一揭露，但她明白，这样不足以让太后落马。

“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替纯贵妃报仇。”灵太妃叩拜，挪了挪身子对着贺音韵叩拜，“多谢你救了我，也让我明白了该做什么，我算计你，你却不计前嫌帮我。”

贺音韵后退一步，躲到了萧京身后。灵太妃是罪人，却也身份高贵，她受不得这一拜。萧京不同，萧京百无禁忌。

就是皇上磕头，他也受得起。

萧京察觉她的小动作，拿他当挡箭牌！

他聚拢的眉头舒展开，为不可见地勾起嘴角。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灵太妃不是短命之人，希望日后真心悔过，替自己积阴德。”

灵太妃再次感谢贺音韵，又劝诫皇上，“皇上，贺姑娘的话不可不信，想想刚刚被超度送走的纯贵妃。”

皇上神情有所松动。

“求皇上开恩，饶恕母妃死罪。”萧醇垣替灵太妃求情，他对贺音韵的话深信不疑，既不是短命之人，那就能活下去。

皇上深吸一口气，不甘心，“灵太妃一事不易宣扬，就让她移居宫外庄子，不许带任何随行人员。至于和亲一事，就如你所请，让祀卿来占卜。”

“多谢皇上隆恩。”

萧醇垣叩首，匍匐到灵太妃身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下旨让祀监局做准备，明日早朝过后，朕亲自去看。若是敢弄虚作假，一律斩立决！”

皇上愤怒甩袖离去。

“恭送皇上。”

皇上走后，萧醇垣将灵太妃扶起来，灵太妃一瞬白头，面容沧桑，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愧疚和自责。

贺音韵深深叹息，见萧京还杵在原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袖摆，“萧皇叔，您不走吗？”

“嗯？”萧京瞟了一眼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明知故问，“为何要走。”

贺音韵心里翻个白眼，人家母子告别，他在这算什么！

“咱俩一道出宫，路上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