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简直谢天谢地,感恩戴德地看着江骁:
“多谢世子体恤!”
江骁嗯了声,见赵妈妈要走,挥手叫住她:
“那……”
赵妈妈疑惑:“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江骁犹豫着,说道:
“宋清阮可有什么异样?”
赵妈妈恍然大悟,笑着说:
“世子放心,老夫人瞒得严实,没叫夫人发现异样!”
“那就好。”江骁放松了下来:“回吧。”
江骁转身去了屋内,屋内的众人见事情不对,连忙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江骁和叶罗懿二人,叶罗懿还站在原地不动,一个劲地哭着:
“江骁,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叶罗懿擦着泪,恨恨地说:“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她泣涕如雨,哀天叫地,诉说着自己的不痛快。
江骁觉得她喊得太大声,叫邻家听了笑话,便耐着性子哄她,千言万语的保证,好半天才叫她罢休。
叶罗懿躺在他怀中,恶狠狠地说:
“宋清阮是故意的!她故意叫枕儿拿香粉送到我这里来,又派人要回来!”
叶罗懿斩钉截铁地对江枕说:
“宋清阮绝对是故意的!她一定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不是意外!
江骁只当她在胡闹,揉着眉心耐心同她解释:
“这香粉是今上赐给宋清阮的,会牵扯到你我的安危,莫要想多了。”
叶罗懿却不说话了。
她只给江骁说这是老夫人给枕儿的,没同他说这是枕儿自己拿的。
他自然不会去想旁的!
叶罗懿眼神锐利,绝对不能小看宋清阮!
今日受的这等羞辱,她来日一定要找回来!
她如此想着,全然没注意江骁起了疑心,似是无心地问她:
“你也是,既然是江枕从宋清阮拿得来的,又何苦说是枕儿从先生那里得来的?倒不如直言说是老夫人赏的,这下倒好,落了旁人口舌!”
这话落到叶罗懿耳中,倒有了责怪的意思,她愤愤地同江骁道:
“你今天也是,怎么总是向着那女人?!”
叶罗懿直言:“江骁,我是为了你才躲在这里当外室的,你现在问我为何要骗人,我若不这么说,又该怎么说!”
江骁无力地说:“不拿出来炫耀便是了,你偏要拿出来……”
“江骁?你说我虚荣是不是?”叶罗懿转头看他,一把抓上了他的脸,二人又争吵了起来。
武定侯府福寿堂内,宋清阮静静地看着躺在榻上唉声叹气的江老夫人,淡然地说:
“老夫人,府医已经看过了,您只是一时心急才觉得难受,稍候片刻便好了。”
宋清阮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你没病,你是装的。
然江老夫人却充耳不闻,拉着江枕的手哭喊着:
“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
江枕就抱着江老夫人哭不停。
宋清阮淡淡道:“现已天亮,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入族谱的好时辰。”
江老夫人捂着胸口:“再等等吧!我还是觉得不爽!”
赵妈妈到现在还没将香粉拿回来!
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入族谱。
不然可就让宋清阮抓着把柄,不认枕儿做嫡长子了!
又拖了半柱香的时辰,赵妈妈终于从外面匆匆赶来,高举着手,手中握着那盒龙涎香。
“老太太,夫人,老奴找着龙涎香了!老奴找着了!”
江老夫人刷的一下坐了起来,连忙喊着:
“找着了?你在哪找着的?”
她开心地笑着,连忙招呼宋清阮:
“快,清阮!快看看是不是你的龙涎香!”
赵妈妈喘着粗气,将龙涎香递给宁枝:
“是,是在夫人堂外的柳树下找着的,估摸着那些婆子丫鬟找东西不细,给漏掉了!”
龙涎香刚拿过来,淡淡的幽香自堂内蔓延开。
宁枝将龙涎香送到宋清阮面前,她没接,而是笑着说:
“当真是辛苦赵妈妈了,我的拢香阁离着这儿不远,但也不近,赵妈妈还特地去找了一趟。”
赵妈妈讪笑着:“夫人说笑了,这都是老奴应当的。”
江老夫人劝她:
“清阮?快打开看看!”
宋清阮还是没动,她嫌脏。
江老夫人欣慰地笑着,一把将江枕拉进怀中:
“我就说枕儿不可能干这等事!”
“我还和枕儿说啊,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你开口,你母亲自然不会不给!”
宋清阮插口道:“老夫人,我没记错的话,赵妈妈方才应该一直在你身边伺候,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江老夫人随口道:“方才我叫她出去再找找的!”
“清阮,这下可将东西找到了,可不能再说是枕儿拿的了!”
江老夫人厌恶地看向江清宴:
“进你屋的人多了,可不敢说谁拿的!”
江清宴目光清明,低头不语。
宋清阮道:“宁枝,打开我瞧瞧。”
宁枝便将龙涎香的盒子打开,才刚打开,宁枝便吓得大叫:
“夫人!!”
江老夫人被她叫得心烦,骂道:
“乱喊什么?成何体统!”
宁枝跪了下去:
“老夫人,是……龙涎香被人挖了一大块去!只剩下边边角角了!”
“什么?!”江老夫人扬起嘴角瞬间垂了下去,道:“拿过来,我看看!”
宁枝将龙涎香递过去:
“老夫人,我们夫人不爱用香,这龙涎香又经久不散,因而夫人只是打开看过,并未用过!”
宋清阮淡淡扫了一眼:“这分明是被人用手指抹去的。”
那龙涎香本就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除去外面的宝石盒子,内里也就薄薄的一层。
现内里的那一圆块的中间空了出来,露出底下的金托盘,只剩下四周不好取的地方还留着一点点。
是个人都知道,这绝对是被人用手,一次次抹没的。
宁枝越发不满地看着江枕:
“偷这东西的人也太黑心了,若是想要,直接拿了就是,也免得叫我们看见,可他偏不,偏要将这东西毁了!”
江枕这孩子,偷了去不说,他一个男子,偷这个东西做什么?
怨不得他屋中满是香味!
江老夫人的脸气的铁青,嘴角都有些发紫!
果然是破落人家出来的女子,竟这般没见识!
仅才一日,便将这东西毁成这样,那身上不得熏的人掉眼泪!
宋清阮道:“枕儿,你实话说话,你见这香取了作甚?”
江老夫人立马道:“该枕儿何事?!”
江老夫人明显拉偏架,道:
“好了!不要再闹了,龙涎香既然已经找了回来了便万事大吉,你全当自己用去了就是!”
江老夫人将龙涎香放在一边,心中不住地埋怨叶罗懿手脚不干净又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