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急忙又是赔罪又是给她捶腿捏捏肩,仔细询问了一番之后,也实在拿不准主意是不是怀了身孕,就打算找个郎中来给号脉。但是折惟玥死活不愿意,因为她心里是极为期待的,特别担心号脉之后空欢喜一场。他就让她明天和李奕蕾与竹娘问问,孕前的一些细微活动这俩人肯定很清楚。
第二天韩清去度支部上差,同僚们都打趣他,他也就笑笑应付过去了。没过多久,薛奎就来找他,当他知道裴家人把娘子已经确定嫁入到韩家了,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开封府判官也就不必把堂辩的讼词记录在案了。
“薛大尹当初的提议真是好,我避免了一场官司,还赚了一个娘子。”韩清故意不称呼薛奎为副使,而是改称另一个差遣。
“一举两得啊,恭喜韩副使。”
“倘若是听了陈副使的话,我这就要和裴家人死磕到底,恐怕弄得全城皆知,台谏官漫天的口水喷来,你我都要吃挂落了。”
“哼!那陈尧佐就没安好心!”薛奎听到这里,脸色当即一变。
“薛大尹怎么这般生气?大家同僚一场,和和气气做官。”
“同僚一场?哼!”
等到中午用膳的时候,蔡齐贼眉鼠眼的走到他跟前问道:“你这山匪,又弄一俊俏小娘子,昨夜舒坦吧?”
“舒坦个屁裴家人事先约定了,一个月不能碰新妇。”
“为啥?”
“说是有什么族规,一个月之内要吃素祈愿,还要保持清心寡欲。”
“无非就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蔡齐说道:“纳了新妇要不要庆祝一下?”
“怎么着?想要讹我一顿饭?”
“你这厮现在变得这么吝啬,一顿饭怎么了?”蔡齐说道:“听闻那广元楼弄出来龙须面,现在京师里广为传诵。”
“瞧你那点出息!”韩清不屑的瞅他一眼说道:“说了半天就是想吃顿面条?”
“你献给太后的那摇面机是什么样?这玩意真的能弄出那么细的面条?”蔡齐好奇地问道。
“什么摇面机,是压面机!”
自从韩清把压面机献给太后之后,广元楼立刻打着这名号开始大吹特吹,说当今摄政皇太后赏识的宝贝在广元楼也有一台。现在广元楼炒菜的优势已经慢慢消退,因为其他家酒楼已经逐渐掌握了这项技术。至于菜品,那就可以五花八门的搞创造,你弄个肉末茄子,那我就弄个鸡丝茄条,你弄个豆皮包鸡柳,那我就弄个豆皮裹羊肉。广元楼现在最大优势就是冬季的反季菜,一到入冬,就能看出来谁家酒楼客官最多。
现在各家酒楼已经结盟开出天价,只要能获得广元楼反季蔬菜的秘密,奖赏京郊的一处宅子,另外送五万贯钱。
而自从广元楼弄了个压面机之后,也是玩出了新花样。老彭为了吸引客官的注意,同时也为了保密,就把这压面机的出口弄一个巨大的龙头罩住,然后手摇压面机的人在二楼一个小屋里。在一楼的客官只是看见大堂里垂下的大龙头嘴里不断吐出纤细的面条,但是不知道龙嘴里究竟是什么,一时间引得京师百姓纷纷前往观看。
店小二指着沸腾的大锅里扯着嗓子叫卖:“新出的龙须面,配上腊月里的青菜,佐以鲜美羊汤,这十冬腊月的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羊肉鲜汤面,那是舒坦到每一根筋骨啊!”
就是因为这龙须面的名号,引得蔡齐也好奇不已,作为官员不能去酒楼,那就在影剧院尝尝。今日碰到韩清,非要让他在影剧院里面的膳食里弄上。
这压面机总共就弄出两台,因为没有车床以及模具,所以压面的刀具十分难打造,其他的传动齿轮之类的倒是相对容易一些。正应为如此,影剧院的馔堂一直也没获得这压面机,这让剧院里众人颇有微词,都说东家太偏心眼。
今天既然蔡齐想吃面,他就出了宫让游明去告诉广元楼,给影剧院送过一些压制好的面条。
吕家兄弟以及文彦博等人悉数到场,韩清特地让游明去太学馆叫了欧阳修以及梅尧臣过来。这两位学子听到说影剧院的东主在影剧院要宴客,很是惊讶为什么能被这韩清韩副使所青睐,但是二人依旧欣然而往。
看到欧阳修以及梅尧臣到了,蔡齐很是惊讶,因为上次见到这俩人时候,韩清就表现的很反常,他很是好奇韩清为什么对这俩人这么关注。
那龙须面下午就已经送到影剧院,但是影剧院里人口众多,下锅多少被吃掉多少。吃东西就这么奇怪,越是够吃越是吃不完,越是吃不够就越不够吃。
一帮人在影剧院吃着火锅,眼看着就那么不到半斤的面条扔锅里,还没顾得上伸筷子,锅里面条就已经被捞了个干净。于是游明又急忙再去广元楼取,这面条需要不断地转动摇把传送动力,让齿轮咬合才能够压面,把广元楼压面条的小伙计累坏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几位娘子都是满脸的喜气,因为核对了一下折惟玥的这几天情况,一致认为是有了身孕,经过几番劝说,请来郎中给号了脉,确定是喜脉,韩家一片欢腾。
最为高兴的是韩家的男仆女仆,因为这些人平日里最怕碰见折惟玥,这个家中大妇虽然什么坏心眼,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孩子的事让这家中大妇情绪很不稳定,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能把仆人指着鼻子骂哭。但是当晚就会过去道歉,安慰完之后还赏一些钗子衣衫之类,这让家中仆人很是忐忑。谁家的女主会给仆人道歉?这韩家的家风实在是太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