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乙,买卖兴隆啊!”韩清笑吟吟的说道。
“小本生意,比不得韩大官人的大手笔。”李小乙拱了拱手,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快到铺子里稍作歇息。”
韩清拱手道:“不会叨扰到你做买卖吧?”
“韩大官人这是哪里话,快快请进吧。”李小乙说完之后,招呼一个店小二过来招呼客人。
韩清进入到铺子里,看到桌子上有两个茶盏,就随意问到:“看来本官是打扰到你的大买卖了吧?是不是正在招呼大客户?”
“韩大官人多虑了,刚才只是一个来买油的人想坐下来歇歇脚,就在这里喝了盏茶。”李小乙说完就把执壶与茶盏重新换了干净的一套摆上。
等重新给韩清斟茶之后,李小乙就坐下问道:“韩大官人今日怎么会在我这油铺附近出现,可是找小底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路过。”韩清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我是去南郊的回车院看望一位老...友。”
“回车院?”李小乙听罢这话,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韩大官人的老友?是要‘回车’还是‘下车’?”
“嗯...是老友。”韩清有些讪讪的,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用错了词,这李小乙重新复述一下,就更加的让他有些面皮发红。
“韩大官人?”
“啊?”韩清似乎陷入了惭愧的漩涡里有些走神,被李小乙叫破,这才又回过神来。
李小乙不明白韩清怎么说话间就有些结巴,就问道:“小底刚才问的是‘回车’还是‘下车’?”
“哦,是回车!”
“回车?”李小乙重复了一句之后,立刻明白这被贬之人是谁了,但是他并未再做其他的询问,接着又说道:“韩大官人现在把国子监、太学弄得有声有色,着实令人耳目一新,佩服!”
“只是给国子监添砖加瓦而已,不足为道。”
“现在的国子监。广学馆,太学馆等都是学生满满,这比起以前的荒凉,差距有如天地。”
“先不说我这的事,今日路过你这里,就是顺便问问,那铜牌可是参透什么了没有?”
李小乙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悄声说道:“目前只得了一块铜牌,尚还不能参透,只能从已有的字符里面推测。”
“推测到了什么吗?”
李小乙摇了摇头。
韩清随便闲扯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在回去的路上,他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李小乙恭送周怀信的画面。这李小乙实在是个精明的人,以前称呼自己的差遣为韩提学,现在又改成了老百姓对官员的统一称呼——大官人。但是让韩清最为惊讶的是李小乙的情商居然这么高,因为刚才谈话开始时候,李小乙听到韩清去了回车院,得知看望的人是回车,就不再问了,足以见这李小乙很是懂得人情世故。
这四果本来是一个秘密结社,可是当初韩清和慎从吉掰腕子时候,让李小乙打听,居然能够把慎从吉的官职来历讲述的如数家珍般。现在寇准被安置在回车院,这手眼通天的四果岂能不知寇准被拉下马的原因?既然如此,李小乙并未再提寇准的任何事情,也没再问韩清所说的“老友”是谁,这说明四果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周怀信怎么能和四果的人有交往?”韩清百思不解。
正当他沉思着迈入到太学馆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姑夫,也就是当朝副宰相,参知政事王曾正往出走。
这王曾现在是韩清的顶头上司,因为王曾是国子祭酒。
此时的国子祭酒并非明清时期的国子监祭酒。晋武帝时,始立国子学,与太学并立,国子祭酒统一掌领国子学、太学。北齐时国子学改名国子寺,隋炀帝时改国子寺为国子监,所以国子祭酒后来又称为国子监祭酒。直到明朝以前,国子祭酒或者国子监祭酒,地位等同于国立大学校长。多由宰相兼领,主掌国子、太学、武学、律学、小学的政令,以及课试、升黜、教导之事。
王曾目前是参知政事,而且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学霸,所以国子祭酒一职一直是他来担任。
“王相公!”韩清看到王曾走过来,就施礼问候。
“中棠,你这是去了哪里?”王曾看到韩清往馆里走,就停了下来问道。。
“出门随便走走。”韩清说道。
“哦。”王曾点了点头,然后就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惆怅。
“王相公似乎有些心事?”
王曾听了就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就独自走出了太学馆。
韩清看着王曾背影,若有所思。因为他知道王曾现在朝堂上有些难堪。这个难堪是来自于朝堂上的一位有着大功勋的人——曹利用。
自澶渊之盟之后,曹利用因为在给官家汇报外交战果时候,故意在官家用膳期间不说话,只是比划了三根指头,让官家以为契丹人要价是每年三百万钱,后来用过膳之后唤过来曹利用细问,才知道三根手指头代表着着是三十万钱,这让当时的官家分外惊喜。由于给官家省了大笔的银钱,所以官家对曹利用一直是另眼相看。
如果说出使辽国充分展示了曹利用作为一位外交官优秀品质的话,那么在平定岭南军人作乱事件中则淋漓尽致的体现了曹利用作为军事指挥官的卓越才能,他兵贵神速,杀伐果断,一举平定了岭南乱局。盯着这些光环,他由此一路高升,先后任枢密副使,升宣徽北院使、同知院事,又进升为知院事,最后升任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