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官家与刘修仪听到这里同时惊讶的发出一声。
“云阳公主的父亲乃是我四叔秦王。”官家低声说了一句。
“如此说来,韩清可算是皇亲了!”刘娥有些发愣的说道。
“此事真伪可有辨知?”官家问道。
“禀官家,那韩老夫人认亲的第二天,刘大官已经命我等彻查此事,今天刚从房州那边来信,云阳公主爱子确实是在景德元年走失,官府造册登记孩童走失辨认标记,与韩承事身上疤痕全然吻合。”
“那韩清什么个态度?”刘娥问道。
“韩承事对此事并无多大的欢喜,起初甚至有些怀疑。”
“怀疑是对的!”刘娥说道:“他现在是日进斗金的大金主,突然冒出来人说是亲戚,这事儿摊上谁也不敢深信。”
“韩承事找到开封府的官吏登记造册,看到韩崇业的画像这才开始慢慢相信。”
“哦?长的像吗?”官家问道。
“禀官家,画像我已随身带来,请官家过目。”
韩崇业的画像被齐校尉慢慢展开举在头顶,刘娥和官家一同站在画像跟前仔细看了看之后,就让齐校尉收了起来。
“太像了!”刘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韩清十有**是韩家后人。”
“冒充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官家想了想就说道:“假如韩清真的是云阳公主的后人,那韩清岂不是我的外甥了吗?”
韩清近些日子陪着姐姐妹妹一起逛街领她们在影剧院一起看戏,老奶奶因为好奇也来了剧院,后来觉得声音实在太吵受不了,从此在家就是吃斋念佛。
姐妹俩起初有些拘谨,后来看到韩清身边的这帮人都很和善,也就慢慢地适应了这里。韩依菱满剧院的跑来跑去,东瞅瞅西看看,并不时地找人问东问西。
剧院里的人都知道这是韩清的亲妹妹,所以众人对依菱极为的尊重,戚氏更是走着坐着带着依菱和依珍,让她俩去自己的兰花铺子玩耍,并且领着她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韩清慢慢地对这事已经适应了,既然自己在大宋缺少一个身份,那就干脆用这个现有的身份套进去吧,老奶奶十分的慈祥,姐妹俩人毕竟是官宦之家出身,姐姐知书达理而且性子温和,妹妹虽然调皮一些,不过却是个可爱的小妮子,很快就能让剧院一帮人喜欢了起来。
等到中秋节快到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水落石出了,李克已经接到了房州传回来的信息,在景德元年韩崇业的孩子确实走失,在当地的造册里有相应的记载,详细说明了孩子走失时的模样以及身体某方面的特征,而且云阳公主病逝之日念念不忘自己的孩子名字:依清。
照这么说的话自己应该是“依”字辈的了,幸好不是“狗剩子”或者“癞痢头”什么的。古时候人们信仰的一种说法就是名字越贱,阎王爷越是讨厌,所以名字贱的人活得长。这种信仰一直延续了一千多年......
韩清打算就给老奶奶养老送终,家里有些人气的感觉很好,不像以前冷冷清清的,撒个尿都能听见屋子里有回声。
因为家里有人了,他开始了回家居住的习惯,晚上和三个“亲人”一同聊天。不过剧院里的各种繁杂事务比较多,有时候还是要留宿在剧院里,他每次留宿时候都是托人带信儿,因为老奶奶晚上看不见孙儿在家,会守着油灯一直静静地等。
“你娘聪慧过人,女红那是百里挑一,你爹爹广交好友,并且经常慷慨解囊资助朋友,你娘就劝诫你爹爹,说三日的交情有如春天小河里的冰,说化就化寻不到踪影。”
“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韩清点了点头说道。
“清哥你莫要学你爹爹,交的那些朋友大多数眼皮子太薄,看得见你家的一时,看不见一世。”
韩清听了这话有些黯然,李克带回来的消息说韩崇业家道中落之后,老奶奶有些时候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曾经的朋友却是很多都避而不见。
老奶奶也是一个狠人,拄着拐杖站在街口曾经说道:“他日韩家振作之时,只希望你们这些人需要帮助时候来登门,韩家定会感激你们的见死不救!”
眼看着天色已晚,韩清就让戚氏过来帮忙收拾一番,这女人现在赚钱很是火红,于是就从竹娘那边借来几个雀武卫的家眷来帮忙,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一点的膨胀,每月都做好账目交给韩清过目。
“钱是你赚的,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韩清对她越是信任,她就越是把账目做得明明白白,弄的韩清有时候不得不劝她,自己做主就可以,很多事情都等着别人拿主意,什么时候才能成长?
她是在别人的歧视中生存下来的女人,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脸面能够面对世人,就想着把一切事情做得精益求精,况且这女人是个极为活泛的女子,看韩清非但不歧视自己,还能对自己十分的信任,而且还和自己保持着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对于韩清的亲人,她是关照的十分上心。
①两宋时期称呼中,曾祖父为“公公”祖父为“翁翁”或“大爹爹”。
例:宪圣叱王立侍因责王以“我见你公公又见你大爹爹见你爷今又却见你”言讫泣数行下
——《四朝闻见录·宁皇即位》
②韩重赟因为谗言被贬,在彰德军节度使任上六、七年,信奉佛教的韩重赟不断让百姓大量砍伐木材建造佛寺,境内百姓颇感困苦,但韩重赟乐此不疲。不过,这也许是韩重赟的韬晦之计,以示自己已无政治野心。果然,开宝二年969年宋太祖亲征北汉,路过彰德军,见韩重赟全副心思用于修寺念佛,也就把过去的不快抛在一边,设宴款待韩重赟,并命他为北面都部署,让他率兵迎击契丹南侵河北之兵马。当韩重赟大破辽军,获战马数百匹时,宋太祖大喜,下诏褒美。开宗七年974年,韩重赟终得善死,并赠官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