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哼,就你们这穷酸模样,考上秀才应该是七老八十了才对……”讨厌的声音从拱门外传来,正是城门口那位牛哄哄的兄台。
林卓仰首看天,心中郁结。
耿大力自觉地出去挡驾,“这位公子,我家卓哥儿正在休息,这里是我们的居所,你这样偷听别人讲话,还不请自入是不是很非礼啊……”
“哼哼……现在这里是你们的住所,等会儿这里就是我的杂货房了,我已经请了汪训导前来,奉劝你们还是先把你们的破烂儿都收拾起来,等会儿动作慢了……哼哼。”牛叉兄台很是硬气。
县学同窗听到此地嘈杂,顿时倾巢而出。
“这位兄台,我住在此地,乃是教谕大人安排,若有他人实在有需要,林卓可以转让,但是你若要霸占了去闲置浪费,请恕林卓不能让步。”林卓仍然努力克制着不发恶言,但是占着理牢牢不放。
“赵公子,怎么发这么大火,没必要嘛,来来来,和气生财,今儿晚上我做东,咱们去清池苑潇洒一回,怎么样?”一个圆脸的胖墩墩的士子走了过来,试图打圆场。
“金凫,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一边儿呆着去……”赵兄台显然并不买金凫的账。
“呵呵呵,赵公子,这位呢,是林卓,跟我是府试联保的同门,你这样明摆着欺到头上来,恐怕不好吧。”林卓听到这里,把金凫略一打量,记起了这位仁兄,他老爹是县城开米店的,生意做得挺大,听名字就知道,叫金百万。
“金凫,你可不要在这里乱冒头哈,赵公子虽说跟大家都是同乡,但是却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的远房族叔可是翰林。”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童生走出来架梁子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能够化腐朽为笑料,还笑得这么惊天动地的,也就只有城门口的长衫小哥了。
“何公子,这有什么好笑的嘛?”赵公子眼皮子直跳,额头上明显飘起一抹青黑。
“哈哈哈……书香门第……远房族叔,哈哈哈……”何公子的笑声仍旧停不下来。
赵公子索性不再搭理他,看见金凫和林卓还有几个穷酸正在互道别来无恙,有两个是跟金凫一样的,是林卓联名作保的同门,一个叫李路一个叫高士进,都是泥腿子出身,四人聚成一团说笑,竟似没把赵公子放在眼里。
“哎呀,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的卑有的贱,天作之合嘛。”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自以为说了俏皮话,得意洋洋,一副轻佻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有的卑……有的贱……天作之合……”何公子不依不饶的笑声再次艳盖全场。
听了旁边高士进的介绍,林卓才知道,这人名叫何凌,是县令何举的本家侄子,一贯在县学独来独往,那位赵公子叫做赵宗琪,名字倒是不错,却是个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骄狂之辈。
林卓几人嘀嘀咕咕的工夫,赵宗琪等人已经迎了出去,果然是训导大人到了。
训导大人姓汪,是个身材高大的中老年人,颌下一捧青须,圆脸上笑眯眯的。
“你就是林卓吧,这位赵公子因为家人较多,想要请你把这个小院儿让给他,我再给你另外安排一个房间,让你在县学的攻读和生活更加方便,你看如何啊?”汪训导说话绵里藏针。
“林卓在县学暂居此处,乃是教谕大人安排下来,长者有赐,学生万不敢辞,赵公子若有需要,就请训导大人另行安排吧。”林卓再次把邓教谕抬了出来。
汪训导闻言,脸上笑容依旧,笑眯眯地打量着林卓,“如此,便罢了。说来你还是初来乍到,想来很多同窗对你不大熟悉,我来引见一下。”
拉着林卓走到众位学子面前,“诸位学子,这位童生乃是林卓,可了不得,县试、府试都是一鼓而过,如今年仅十四岁,适才听教谕大人提起,对林卓多有褒奖,说是戎县才气有九分在此子身上啊,当为我戎县县学魁首啊,哈哈哈……”很认真的鼓吹,仇恨值妥妥滴给林卓拉满了。
“院试尚有数月,尔等相处的机会来日方长,可要抓住机会好生与林卓切磋切磋,交流交流啊。”汪训导继续毁人不倦。
林卓面如平湖,见礼如仪,心中八个烫金大字来回翻滚,训导大人,扑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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