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已经很重要了,至少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两府合并院试的说法”林卓显得郑重其事。
清漪小开心地点点头,又风情万种地给了林卓一个小白眼儿,把手里的纸张往林卓手里一塞,倒背着手儿,朝着女人群里走去。
那里,跃跃欲试要当老师的萱萱,奇形怪状的创意舞姿,已经把娘亲张婉儿和耿小妹带跑偏了,少女时代的姑娘们只是笑吟吟看着,却不制止,水盈盈的眸光,朝着林卓无声的流淌。
县学里,七月酷暑,天干物燥,一上午的课上得大家都是汗流浃背,那老夫子讲完课走下讲台时,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儿与世长辞。
“卓哥儿,跟我走,我爹喊你回家吃饭。”金凫的招呼声传来,非常别致,又很亲切,真是提神醒脑。
林卓应了一声,跟着金凫就往门外走,林卓仍旧保持不住士子的风范,拎起袖子就擦汗,得承认,在这方面,不如人家赵宗琪。
自从顺利出狱,金百万仿佛大彻大悟了一般,经营产业的事情,全部交给手下人,自己专心享受生活,吃点儿喝点儿,弄点儿小娱乐,身材吹气球一样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巅峰水平,三不五时就要请林卓过府吃饭,吃的还都是些新鲜玩意儿,林卓也习以为常,对金员外的饭局,颇为期待。
“林同学,请留步。”
“赵公子,有何指教?”林卓顿住脚步,看向赵宗琪,这位的姿态,越发的高了。
“诸位同窗,前日我往泸州府游学,与泸州士子领袖刘承悦公子颇有来往,”赵宗琪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昂起脑袋,炫耀的气味儿弄得遮不住,“刘公子也曾听闻戎县灵竹的名声,颇有疑义,掷下书信一封,委托我转交”
“掷下?疑义?”林卓深吸一口气,这些官二代富二代特么的自信心从哪里来的都是,不管水平多差劲,人品多龌龊,优越感永远是保存得最完好的,一群无解的生物。
淡淡扫了一眼赵宗琪,这厮双手高高托举,薄薄一封书信,到好似仙家信物,等着林卓去跪领一样。
“巴蜀灵竹,乃是御赐手书,刘公子何等人物,竟敢心怀异议?”林卓并未伸手,冷冷发问。
“林卓,莫要猖狂,”赵宗琪觉得掉了面子,脸色阴鸷,“刘公子乃是南京通政副使之子,当朝二品,公卿子弟,你可不要以为做了区区小事,就能跟刘公子平起平坐。”
“刘公子是公卿子弟,我师尊亦是保定巡抚,那么,你赵宗琪,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平起平坐?”太-子-党的拼爹路数,千百年来从未变过,林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是入乡随俗。
围观的同窗们窃窃私语,偷笑声不断,金凫的声音格外响亮,赵宗琪平素以身份自持,这不配那不配的总是挂在嘴边上,傲气得不得了,碰到林卓,也活该他倒霉。
“你,你……”赵宗琪脸皮瞬间涨红,“刘公子的书信在此,你要是没有胆量接下,也就算了,只是,你那戎县灵竹的名号,就不要再提,我戎县士林,引以为耻”
“士林?”林卓把刻薄进行到底,边说还边摇脑袋“你赵宗琪区区童生,一无声名,二无著作,竟敢妄自以士林中人自居,啧啧啧”
“林卓,你,你好……”赵宗琪目光森然,周围的异样眼光深深伤害了这位空壳贵公子的玻璃心,“你倒是有偌大声名,还不是不敢接招”气急败坏地拿着那封信在林卓面前挥舞,耍起了激将法。
“刘公子有过来信,我知道了”林卓淡然,“我有一封回信,你或可代为转送,若是不便,相信刘公子要不了多久也会知道的”
金凫“噌”地从人群中拔地而起,胖乎乎的身子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在书桌上左薅右薅,不片刻,“哐啷”一声,笔墨纸砚全部齐活儿。
林卓略略仰望。
“林卓蒙圣上赐下墨宝,一贯以竹自励,我既为竹,风雨扰攘等闲事耳,我又岂会惧怕”林卓挥毫命笔,嘴巴上得理不饶人,“这首诗,赠给刘公子,也给你赵公子,以后,挑衅、跳梁,妄图一夜成名,这种无谓之事,就不要再做了,丢人”
话说完,诗也写完,林卓潇洒而去,咱可是很忙的,金百万的饭局还等着呢。
金凫“嘿嘿”冷笑着,挺胸腆肚,摇摆着肥硕的屁股尾随而去。
林卓的书童林武拿出纸笔飞快把林卓的新作誊抄了一遍,这是清漪总裁交代下来的任务。
林武的行动提示了流口水围观的众人,大家都没有品评,也没有高谈阔论,默默抄写下来,有些人,高山仰止到一定地步,总会让人无言。更何况,这首诗有些像是林卓自画像,本身就有着让人沉默的力量。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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