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林被她的一系列骚操作看得目瞪口呆。
宸美人……宸美人怎么这么大胆?
她怎么敢甩下皇上的手?
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跑走,而且看样子皇上还不生气?
她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所以只能跪在寒雨殿外,眼睁睁看着宋闻璟追着宸美人的背影而去。
若是她想得清楚,也不必跪在这里了。
沈时鸢回了寝殿,就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不肯出来,任妙霞和春桃怎么劝,被子里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闻璟笑了笑:“都下去,让王德贵传膳过来,朕中午陪你们主子用膳。”
主子这么作,皇上都不生气?
妙霞和春桃呆愣愣,又高兴的退了出去。
待她们都走光了,沈时鸢才“刷”地一下将被褥扯下来,一双美目瞪着宋闻璟:“皇上是故意的。”
“朕故意什么了?”
故意在外头跟她眉来眼去?还是故意说话揶揄她?
这后宫,很久没有这样鲜活的人了。
沈时鸢不说,又撇过头去:“刚才孙宝林恶人先告状,皇上还帮她。”
这就冤枉他了。
宋闻璟失笑,坐在床边,扯了扯她的被角:“先出来,里面热,别闷出个好歹来。”
见她不动,宋闻璟直接将薄被扔到一旁,长臂一揽,将人抱在膝盖上坐好,额头抵住她的眉心:“朕何时帮她了?”
“你这样看嫔妾……”
她模仿着宋闻璟在荷花池时的表情,奈何不够有气场,显得奶凶奶凶的:“这样……”
宋闻璟忍不住在她气嘟嘟的嘴上轻啄了一下,沈时鸢神情发懵,他又啄了一下,……
“我不……我不生气了。”
沈时鸢气喘吁吁的推开宋闻璟,粉颊含春,避开皇帝凑过来的脸:“皇上刚才还说特地来看孙宝林的,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说不生气,其实还在吃味呢!
“朕若不这么说,她们岂不是更要联合起来欺负爱妃了?”原还是为她着想的。
若她真是原来的沈时鸢,恐怕就要沉迷于帝王的深情之中了。
可……
难道不是在利用她,打击孙宝林吗?
七年了,孙宝林总是装病扮柔弱,皇帝的态度,沈时鸢看得分明。
他对孙宝林,不……应该说,他对孙宝林和孙家的忍耐,已经到达了巅峰。
从她得了盛宠那一刻起,宋闻璟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然,皇帝也不可能直接越过宝林,把她从选侍封为美人。
不就是为了让她有碾压孙宝林的实力,激怒孙宝林,让孙宝林自取灭亡吗?
沈时鸢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看惯了后宫美色的宋闻璟,将东旭朝治理得海晏河清,这样的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对她动真情?
不过好在,她也只是逢场作戏。
今天给孙宝林的这一巴掌,是她在满足宋闻璟,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顺利进行。
相应的,他肯定要给自己一些补偿。
因为很快,孙宝林就会反击了。
在这宫中,若是被打了脸还不反击,就会沦为后宫众人的笑柄,被所有人欺负。
只有反击成功了,才能告诉众人,自己不是好惹的,方能维持住表面的尊严与地位。
面上带着感动笑意的沈时鸢靠在宋闻璟怀里,眼底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而将下巴抵在她头顶的宋闻璟,神思也有些放空,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午膳用得极为精致,有皇帝在,御膳房可不敢怠慢了寒雨殿,伺候得格外用心。
沈时鸢习惯了午膳半个时辰后还要睡个美容觉,宋闻璟就没有这清闲时间了,于是起驾回御书房处理朝政。
“主……”
春桃和妙霞将宋闻璟送出去后,立马回来告诉沈时鸢:“方才皇上出去的时候,孙宝林晕倒在皇上脚边了,您猜怎么着?”
沈时鸢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正在用捣碎的荷叶敷脸,
“皇上会说,既然孙宝林体弱多病,从即日起,撤掉长信宫的绿头牌,禁足养病吧!等什么时候好彻底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免得过了病气给后宫众嫔妃。”
她的话,比春桃第一次看到她用荷叶敷脸更加惊讶:“主子,你……你怎么知道皇上说了这些?”
简直一字不落。
沈时鸢用手指在面膜上方按摩,促进吸收,波澜不惊道:“因为你们主子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呀!”
这有什么难猜的?
当年外戚专权,太后把持后宫,皇后之位如同虚设,张家仗着皇帝是太后亲子,肆无忌惮的买官贩爵,触碰到了宋闻璟的底线。
于是张家被抄,太后被软禁慈宁宫,张家上至宋闻璟的亲舅舅,下至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旁支亲族,不管三岁还是八十三岁,是男还是女,全部被流放苦寒之地。
可见他心肠之冷硬,早已六亲不认。
如今他不愿再忍受孙宝林,当然杀人诛心,从孙宝林最在意的圣恩来打击她。
沈时鸢浑身一激灵,再次再次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将自己这颗完整的心脏保存好,绝不能让皇帝进入一丝一毫。
他对她的好里,全是算计权衡,今日就算没有宸美人,也会有林美人、李美人……
她只是出现的时机刚刚好,美貌惊人,身世又中规中矩,不用担心她母家翻起什么大风浪而已。
因为不曾动心,所以也没有伤心。
她反而庆幸,她身上有皇帝、皇后、蒋贵妃想要利用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只会让她走得更高更远。
她没有做皇后的打算,不想成为给宋闻璟打工的老妈子,整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栽赃陷害的事。
她野心更大,她要做宋闻璟的宠妃,宠到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