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世。
龙虎山的道士一旦学有所成,就会下山融入市井人间。
当小贩卖栗子,在餐馆掌大勺,或者骑个电驴儿送快递,甚至开公司当老板,总之干啥的都有。
虽然如此,但这些人依然履行着道士的职责,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暗地里降妖除魔济世救人。
这才是所谓的“大隐”。
方川江的师兄白胜旗是一家搬家公司的老板,他手底下的员工有一半以上都是龙虎山下来的道士。
先前方川江已经掌握了不少洪震南为了炼阴纸而伤天害理的证据,此番为了救女儿,干脆和白胜旗联手,把洪震南的老巢给一锅端了。
刚才那个自称叶小琴师兄的眼镜男,其实就是白胜旗的儿子。
我和表哥都没料到今晚会闹这么一出,都很是吃惊。
方川江见叶小琴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那戴金丝眼镜的白嘉豪走了过来。
“父亲,洪震南的人已经全部拿下,但洪震南好像跑了。”
白胜旗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拄着根老外的弯头拐杖,颇显富态,像是个留过洋的老绅士。
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龙虎山下来的道士呢。
“再好好找找,擒贼擒王,绝对不能让那家伙跑了!”
正说着,房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百胜旗,你们这群道士欺人太甚!”
洪震南突然从房顶一跃而下,百胜旗早已有了防备。
但那家伙却突然掉头,攻向他的儿子白嘉豪。
白嘉豪反应不及,眼看要被洪震南取了性命。
他只得拼命一闪,躲到身旁叶小琴的身后。
洪震南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见机不妙,赶紧迎上前去,挡下一击。
表哥大惊,随手抄起旁边半人高的一个花瓶,猛地砸在洪震南后脑上。
那家伙虽然懂降头术,但毕竟还是肉身凡胎。
这一砸恐怕头盖骨都碎了,当即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白嘉豪见状,拔出一柄道士的五帝金钱剑,一剑把洪震南捅了对穿,彻底结果了他的性命。
表哥紧张地扶住我。
“小杨,你没事吧!”
我从衬衫里面掏出一块钢板,上面硬生生被洪震南戳出了五个黑色的指印。
表哥转惊为喜。
“哈哈,还是老黄有先见之明,让咱事先在衣服里藏一块钢板。”
叶小琴也松了口气。
这时表哥转身推了那白嘉豪一把。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男人,遇上事儿往女人背后躲?”
白嘉豪有些理亏,但并不服软。
“谁躲了,我那是……”
方川江走上前来。
“元庆,不得无理。”
然后又看了看我。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这段时间到底是在干什么,给洪震南当马仔?”
“姨夫,我们……”
叶小琴说道:“爹,你别怪方杨哥,刚才是他救了我,还有昨天晚上我遇到了巴蛇,也是他和表哥出手相救。”
方川江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
“师兄,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你别见怪。”
关于给洪震南当马仔的事儿,我和表哥自知理亏,便不再啃声。
这时老陈和黄老邪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进来。
老陈笑嘻嘻地拱着手朝周围的人作揖。
“各位龙虎山的英雄辛苦了,改明儿个我陈金要请各位喝酒。”
但没一个搭理他的,他自讨了个没趣儿,只得走到我和表哥面前。
“元庆,小杨,我说什么来着,我掐指一算,洪震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准吧?”
表哥撇了撇嘴。
“你之前不是说找算命先生算的吗,咋又成了你掐指一算了?”
“嘿嘿,我就是算命先生,这手艺祖传的,咋的不服呀。”
黄老邪仍然是一脸的慌张。
“富贵,你们看到富贵了吗?”
我和表哥这才想起黄富贵的事儿,当即帮着他在殡仪馆里寻找。
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在这时,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花瓶。
那瘦高的花瓶上面居然立着一颗人脑袋。
黄老邪顿时愣住。
“富贵……”
我和表哥也是惊了,之前只是收到了黄富贵的一只手,却不曾想他已经被洪震南搞成了“人棍”。
黄老邪吃惊未定,又见花瓶里的黄富贵脸上露出一笑。
正好他面前站着几个搬家公司的员工。
突然齐刷刷的朝他跪下磕头。
噗嗤一声,那白嘉豪飞出手里的金钱剑,把花瓶打了个稀碎。
黄富贵人头落地,花瓶里的身体也跟着化作一滩血水。
黄老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富贵!”
表哥当即冲向白嘉豪,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你他妈干啥呢!”
白嘉豪说道:“你是傻子吗,那家伙已经被洪震南炼成了‘血降’,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
“我血你大爷!”
“元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