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那张刻着合欢花式样的床榻,就成了她的噩梦。
书房这样正经的地方,却要置办这样龌龊的床榻,真是让人恶心。
云乔想到自己上回还曾在花楼里撞见过萧璟,知晓花楼那地界,男人去,无非就是寻欢作乐。
心里更是觉得,萧璟和沈砚,一样都是浪荡公子。
望向萧璟的视线,极尽压抑掩盖下,还是隐隐泄出了几分厌恶。
侍卫们早在云乔踏进书房时便识趣的退下,还极有眼色地阖上了房门。
此时门内仅有云乔和萧璟两人。
萧璟抬眸看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那抹遮掩后,还是藏不住的厌恶。
他眉眼跟着冷了下来,嗤笑了声,拍了拍身旁软榻。
寒声道:“过来。”
萧璟声音低寒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压。
云乔心头微颤,攥着手走近他。
行至床榻边,距离萧璟一臂之遥时,突地被他拽着手腕,拉过她压在身侧榻上。
捏着她脸颊,一手打落她戴着的帷帽,哑声道:“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你方才的眼神,我不喜欢。”
帷帽砸在床榻边沿,云乔额上那被帷帽遮掩的伤口露了出来。
结痂的血痕,在这张脸上格外不合时宜。
原该漂亮至极的一张脸,此刻却是白璧微瑕。
萧璟最喜欢的,就是云乔这张脸,他早将她视作他的所有物,而今见她脸上伤痕,心下更是不满,已然对沈府的人动了杀心。
他的东西,岂容旁人损毁。
萧璟视线越来越难看,云乔以为他还是为着自己方才的眼神生了怒气。
云乔已经遮掩得很好,却没想到那一闪而过的厌恶情绪,还是被眼前这男人察觉。
他怎么,怎么似能窥破人心的狐狸一般精明。
云乔心下微乱,被他掐着脸颊,连低首躲避他视线都不能,只能硬着头皮迎着他满带威压的视线。
萧璟视线从她伤口处移开,捏着她脸颊的手,拍了拍她脸。
嘲弄道:“怎么这么没用。”
是,她的确没用,被人欺辱责打,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云乔闭了闭眸,萧璟的手,仍在她脸上。
男人动作轻浮放荡,似是在把玩自己手中的一件玩意儿。
他在羞辱她,嘲弄她。
云乔咬着唇,终是抬起眼帘。
她今日的确是登门求他,原该卑微至极,半点不能违逆。
可云乔瞧着他对着自己这副上位者随意凌辱的姿态,被他逼着压在这床榻上,让他这般羞辱嘲弄,心底还是憋了火。
她眸光清冷,又带着些极力改变仍难消去的倔强。
冷笑道:“你们男人个个都是如此吗?人前道貌岸然,背地里龌龊不堪。书房本该是读书明理的地方,满屋经史子集圣贤书卷中,却摆着张寻欢作乐的榻,真让人恶心。”
不同于沈砚在书房里寻欢作乐安放床榻,萧璟在此放上床榻,原本只是因着案牍劳形,常常懒怠再去卧房,便凑合歇在了书房。
这处宅院都是原本的旧主留下的,这张榻自然也是。
萧璟根本不会在江南久待,这处府邸不过是暂时歇息之所,他自然不会刻意让下人置办新的家具,便只是让下人随意挑了张床榻送来卧房,并不知晓,这榻,原是男女助兴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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