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穿过两道田埂,野鸡没碰见,倒是看见好几只野兔子,都在跳着脚偷吃小麦粒。
这些兔子鸡贼的很,一听有动静就钻进麦田里不露头。
李达连续打了十几弓连个毛都没打着,气的他直跳脚。
“小川,咱明天也弄点夹子下下,听说建民叔一天挣三四十块钱呢。”
“嗯,是下夹子的时候了。”
现在杂草丛生,猎物难打。
“唧~唧唧~”
聊着天儿,忽然前面麦地里有叫声传出。
李达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声音,没听过啊?”
“看看去。”
陈川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不过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俩人猫着身子,放轻脚步朝着麦田靠近。
借着月光,就看到一头全身黄色毛发,一米高点的动物,低着头,在麦地里偷吃麦穗。
李达低声道:“从哪跑来的黄羊啊,个头还不小呢?”
“不是黄羊。”
“唧唧~”
麦田里的兽又叫了两声,声音尖细。
李达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这是麂子。”
陈川轻点了一下头,道:“不错,就是麂子。”
麂子跟狍子的体型差不多大,一双耳朵高高竖起,耳朵旁还有一对又尖又细的小犄角。
麂子也叫黄琼。
民间有“麂子进门连走三人”一说,视为不祥之物。
麂子跟乌鸦其实很像,一般只要谁家门前有乌鸦叫,寓意不好,这家近期要倒霉了。
至于传闻是不是真的,无从考究。
麂子很少见,特别近些年,几乎看不见了。
陈川倒是听大伯提起过,麂子的胆子特别小,跟兔子差不多。
李达把手中的弹弓竖起来,虚着眼瞄准。
“啪!”
皮筋暴呖声响起,石子极速朝麂子飞过去,击中了它的一只耳朵。
“唧~”
麂子吃疼得原地跳了起来,甩动脑袋,转着圈儿。
轻轻一跳,竟然有一米多高。
原地砖两圈,惊慌的在麦田狂奔。
陈川站起身,抬手补了一弓。
“啪”的一声,石子射中了屁股,打的麂子一个踉跄,跑的更快了。
李达还想再补弓,麂子已经跑远了。
“快追!”
陈川一边用弹弓皮包石子,一边沿着田埂跑。
李达也紧随其后。
麂子速度太快了,弹跳力更是惊人,一步都能跨出去好几米。
短短两分钟,已经把他们远远甩开了。
陈川干着急也没法,弹弓的射程范围有限,而且杀伤力也不够。
要是枪的话,刚才就把它撂倒了。
眼瞅着麂子要跟丢,陈川大声道:“达子,它肯定想钻林子,包抄它。”
“好。”
李达也不磨叽,干脆抄近道。
一路狂奔,总算是赶在麂子钻林子前几秒,拦住了它的去路。
麂子反应迅速,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扭头跑。
“小川,快!拦住它。”李达边喊边用弹弓射它。
麂子在麦田中只露一个头,身子都被麦秸遮挡住了。
石子每每快要射中,都会被麦秸卸掉大部分力道,一时半刻拿它没办法。
陈川站在田埂瞄准它的头打,但麂子速度太快,加上距离又远,准头不好控制。
麂子在麦田里窜动时,把麦子都踩踏倒了。
得亏这块麦田是李达家的,不然明早能被人骂死。
麂子躲在麦田不出来,陈川二人就在田埂守着,两方僵持不下。
耗了十几分钟,李达失去了耐心。
“小川,你帮我盯着,我钻进去拿刀捅了它。”
“再等等,进去把麦子都踩倒了。”
“没事儿,反正再有一个多月就收割了,也不影响。”
李达猫着身子爬进麦地。
没走多远他就被麦穗刺挠的浑身痒痒,不过李达也上头了,咬牙忍着。
陈川也没闲着,盯梢同时,找机会用弹弓打。
十几分钟后。
李达摸到了麂子附近,距离它只有七八米。
陈川在田埂闹出动静,吸引它的注意力。
麂子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后,李达迅速拿着杀猪刀朝它捅过去。
麂子躲闪不及,前蹄被刀割了一道口子。
受惊的它顾不得疼,扭头就准备跑。
情急之下,李达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它扑倒在地。
“唧~”
麂子被压住,蹄子胡乱蹬踢。
稍不留神。
李达被其中一蹄子踢中了裤裆,疼得他龇牙咧嘴。
“姥姥的!”
一咬牙,腾出手后挥刀朝它脖子抹去。
麂子一甩头,利用犄角挡了一刀。
趁着空隙,麂子一蹬腿挣脱了大鹏的压制,从地上爬了起来。
“啪嗒!”
没等它站稳脚跟,一枚飞刀击中了脖颈儿,扎在了大动脉上。
麂子踉跄一晃,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李达弓着身子站了起来,用脚踢它。
“嘶~”
刚一迈腿,裤裆处隐隐作痛。
陈川沿着山沟走过来,看他一脸痛苦的模样,道:“达子,伤着没?”
“外伤没有,不过好像受了点儿内伤。”
“哪里?”
李达不好意思的把两腿一紧,用手捂着裤裆。
陈川当即明白过来,发出土拨鼠般的笑声。
地上的麂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把它从麦田里拖出来。
李达为了泄愤,亲手送它一程。
缓了会儿。
李达除了走路迈不开腿,没其他问题。
看了看时间还早。
“达子,要不你歇着,我去沟边田埂再看看。”
“不用,一起吧。”
俩人把麂子藏在麦田里,又继续搜寻。
刚到沟边,李建民背着口袋从草丛里钻出来。
陈川被吓了一跳。
李建民也是一惊,道:“小川,大半夜不睡觉溜达啥呢?”
陈川晃了晃手中的弹弓。
“打围子玩呢。”
“哦,拉我一把。”
李建民上来后,拍了拍裤子上的杂草。
“你俩怎么样,打着没?”
李达耷拉着脸,半开玩笑道:“建民叔,附近野鸡兔子都被你夹完了,上哪打啊。”
“你小子,自己没本事儿,怪我咯。”
“嘿嘿!野鸡兔子虽然没打着几个,不过弄了头麂子。”
“麂子啊,那玩意儿可不多见。”
说着话,沟边芦苇荡晃动的厉害,芦苇叶相互摩擦,发出“莎莎”声。
李建民道:“三达,你不是说我把野鸡兔子夹完了吗,瞧见芦苇荡没,里面至少有几十只野鸭,有本事去打了。”
“这么多?”
“可不嘛,盯它们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