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云宴正和周家人在花园里烤肉,男人没什么心情,靠在椅子上手中盘着一串捻子。
这捻子是周夫人开春的时候去庙里求来的,据说能够保人心想事成。
捻子本身的材质没什么特别,只是它特有一股香味儿,闻了之后有安神的作用,是周夫人找了好几个调香师花了一个月才调制出来的。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周云宴一直睡不好,特意为这个儿子费了很多功夫。
关海拿着手机走过去,俯下身在周云宴身边将今天唐棠夫妇去看房的事情给男人说了一遍。
缓缓睁开眼睛,周云宴望着天,冷笑一声:
“明天你带着本家的保镖一起去,那房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想捐款跑路,是个老赌徒了。要是不听话,你就自己看着处理。”
这又不是A国,枪击每一天。
但对于这种赌徒,关海手也不会软的:
“这房子早就被房东当做是赌资给抵押出去了,明天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将房子处理干净的。”
“宴哥!”
这边两个人的悄悄话还没说完,云雅颂就让保镖推着自己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个烤串:
“来,宴哥,关海,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周云宴接过之后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显然心不在焉。
倒是关海吃完评价了两句:
“没想到雅颂姐还会做饭。”
“不会的东西我都可以学,宴哥,你还想吃什么?”
周云宴被这声轻呼叫得才回过精神,冲着云雅颂笑笑:
“在明嘉看的结果怎么样?康复治疗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哎,”云雅颂笑着叹了口气,她望向周云宴的时候眼尾红红的,“没事儿的,宴哥,其实我现在这样也习惯了,你不必再因为我的事情操心。”
云雅颂说完,周夫人从身后挽住了儿子的胳膊:
“雅颂,可别这么说,宴宴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的。”
说完,周夫人责怪地拍了拍周云宴的胳膊:
“宴宴,你可不能做始乱终弃的人,雅颂是因为谁才坐上了轮椅,这件事情你要心里有数。这儿烟熏大,你带着雅颂去喷泉那儿转转。”
周云宴缓缓点点头,他站在云雅颂身后推着轮椅缓缓走着,两个人独处下来,云雅颂的话也多了起来:
“宴哥,联新这边我还不太熟悉,幸好有唐记者,以后打理也方便一些。不过……唐记者似乎在公司里人缘不太好,我听好几个领导都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眼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云宴眉宇一直低着,相比于关心那个女人的前程,他更关心要怎么将她拿捏:
“世间新闻都是我送给你的,一个联新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男人在对自己的补偿上从不吝啬,云雅颂的一条腿换来的是后半辈子的不愁吃穿,而且周云宴还在积极为她联系康复的方法,不是今后永远都站不起来。
她喜欢这个男人的脸,更喜欢他对自己独有的责任心。
云雅颂不愿意接受康复治疗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她怕自己站起来之后,周云宴对自己的注意力就不像是从前了。
沉了口气,云雅颂拍了拍周云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好,我不会让唐记者太难过的。”
两个人话音刚落,周云宴的手机就响了,刚接起来还是打趣的话:
“铭铎,我家刚搭起来烤肉架子你就打电话,属狗的吧?”
“云宴,我这儿没和你开玩笑,唐棠这会带着小瑾来医院了,小瑾一直在流鼻血,听说摔了一跤直接昏迷了!”
“什么?”
明显感受到男人放在自己的肩头的手一紧,云雅颂的肩膀都被捏疼了。
放下电话,周云宴转身推着云雅颂回去。
“怎么了,宴哥?”
但周云宴并没有给她解释,而是在看到周夫人之后语气不容置疑地说:
“妈,我去趟医院。”
“好,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周夫人的嘱咐都没有追上周云宴的脚步,周云宴前脚刚踏上车,后脚关海就开了出去。
看着儿子日理万机,周夫人叹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老了半分。
“夫人,您坐。”
齐叔扶着周夫人刚落座,就听见后者悲戚戚地说:
“当初如果不是他大姐走得早,云宴也不至于非要学医。”
一提到那个早就不在人世的人,所有人瞬间都不出声了。
周雪晴看了看周雨峰,后者走过去将外套搭在母亲肩上:
“妈,您看您这话说的,云宴学医和大姐有什么关系,来,喝口茶暖和暖和。”
周雪晴不敢出声,低头摆弄着都被烤糊的烤肉,心里一团乱麻。
家里氛围紧张,医院也不例外。
周云宴赶过来的时候,唐棠都哭成了泪人儿。
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她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蒙着一层水汽。
“怎么样了?”
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唐棠,周云宴就知道小瑾的事情瞒不住了。
而唐棠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周云宴一脸不敢相信。
她一边摇头一边质问:
“周云宴,你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不是今天小瑾晕倒了,我是不是得等到他葬礼的那一天才知道小瑾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她一把揪住了周云宴的衣领,关海吓坏了,上去要拦着,但周云宴一伸手握住了她揪住自己领子的手,让关海出去之后说:
“这事儿我没想瞒着你,事实上,检查那天我就已经告诉给汪洋了。”
“怎么可能!汪洋他什么都没给说,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你告诉他了,他怎么会不闻不问?”
“那就要问他了。”
周云宴说完就将女人的手腕攥在了掌心,力量悬殊的较量之中,唐棠很快就占了下风:
“唐记者,恐怕你的丈夫早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