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衣服上的皂角味。”
宁曦并未在意,宁煜却不动声色的往她身上瞧。
阿姐有两个月没回来了。
身材似乎比之前丰腴不少,容颜也更盛了。阿姐从前也很好看,但如含苞的花蕊,蒙尘的明珠,并不亮眼。
今日一瞧,却似牡丹盛放,难掩姝色。
宁煜常年卧床,心思敏感,心有疑虑却并未多问,只说了句不相干的,“到腊月,阿姐就该及笄了。”
女子一旦及笄,就可议亲了。
宁煜垂下眸子,捏着编好的蚂蚱,淡淡道:“陆表哥很喜欢阿姐,他其实偷偷来过很多次,若是……”
“他很好,但跟我不合适。”
弟弟的病,需要常年吃药,她又是罪臣之后,寻常人怕更是避之不及。宁曦不想拖累别人。
她都想过了,她这辈子就守着弟弟,不嫁人。
宁曦岔开了话题,宁煜也没再多说。
俩人聊了一阵,宁曦看他累了,便安置他睡下,起身去厨房帮宋婆一起做饭。
在家待了两日,宁曦怕他们看出端倪。
便说要回国公府,带着熬夜绣的几方帕子出了门。她现在是风月楼的逃奴,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露面,想来想去,唯有去绣坊碰碰运气。
看她们缺不缺绣娘。
她拿着绣品去了好几家,都被轰了出去。最后一家的伙计尤为恶劣,连推带搡的赶她。宁曦踉跄着摔在门口,引起了不少围观。
伙计把帕子丢在地上,啐了她一口:“什么破烂玩意儿,拿着赶紧滚。”
宁曦窘迫不已,正去捡,一只缀着珍珠的绣鞋,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我的手……”宁曦吃痛。
“宁曦。”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宁曦顺着百褶裙网上看,正好看到卫嫣那张傲慢的脸,宁曦一惊:“二……二小姐。”
湘巧正指挥人捧着布料从店里出来,看到宁曦,顿时大叫起来:“杀人凶手,可算找着你了!来人,快把她抓起来。”
“奴婢……没杀人。”
宁曦被国公府的下人扭住了胳膊,挣扎了起来。
她最多算逃奴,什么杀人凶手,她不认。
“呵,相爷独子魏三死了!风月楼的虹妈妈可以作证,当时只有你跟魏三在房中,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
魏三,死了?
宁曦又是一惊。
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人定是萧弃杀的。
放眼整个京都,除了他,没有别人。
宁曦想把萧弃供出来,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萧弃是为了救她才杀人的,她不能忘恩负义。
卫嫣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承认了。
问湘巧:“此事谁在主审?”
湘巧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回小姐,是大皇子。”
相爷是大皇子的亲舅舅,此事交给他,也合情合理。
卫嫣点了点头,吩咐下人:“把人交给大皇子,对了,路上看紧点,别又让她逃了。”
“是。”
街对面,茶馆二楼。
一道深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被押解的人远去。
苏衡懒散的靠在窗户边,不住的说风凉话:“哎呀呀,人被抓了,这回你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他摇着折扇,一副看戏的表情,“大皇子放出虹妈妈,抓了这小丫头,怕是要引你上钩。殿下,过早暴露的自己的软肋,容易被人牵制哦。”
萧弃声音带着一抹不屑:“他们所谓的软肋,又何尝不是旁人抛出的诱饵?”
苏衡眼珠转了转,笑问:“那这小丫头,你救……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