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卷宗上颜家兄弟这些年的恶行,上官瑾脸色有些沉,他翻开下一页,边看边道:“那就让她跪着吧。”
侍卫只能听命,“是。”
夜幕很快降临,夏日里的蚊虫特别厉害,再加上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颜悦仙终于撑不下去晕倒在驿管门口。
彼时上官瑾刚好从驿馆走出来,就见门口倒着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
他蹙眉看向一旁的侍卫,侍卫赶紧回:“王爷,她就是颜悦仙。”
上官瑾现在对颜府的人极度厌恶,听到是颜家的人心中更加厌烦,语调也多有不耐,“既然她这么想要求情,就将她一并送去大牢去见她的父亲伯伯们!”
“王爷,是我呀!”颜悦仙急了,赶忙拼了命似的爬起来,露出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脸。
看着她眉眼那一两分的熟悉感,上官瑾才隐约想起来她,但他依然冷着神色,“是你又有何不同?”
颜悦仙顿时语塞。
她一直以为那日他与她交谈那么久,是对她有一丝不同的,现在看来,他当时只是单纯想要了解段家那丫头的过去罢了。
一想到段司音,她顿时又妒又恨,于是道:“王爷您不要听那段家丫头的一面之词啊!她今日还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医术对着三伯母下毒,让三伯母狂笑不止,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见上首的男人并未打断,她急忙继续道:“后来她还威胁我们都不要再去找她!可见其心是多么地歹毒狭隘,对着自己的亲人都能下这么狠毒的手!王爷,您一定不能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上官瑾凤眸微眯,嗓音冷沉了几分,“你们找过她了?”
颜悦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找补道:“毕竟民女的爹和几位伯伯都突然锒铛入狱,几位伯母就想着表妹是王妃,必定能在您这里说上几句话,所以才......”
上官瑾不由冷笑,“很好,你们颜家从上到下,从里至外都是一样的目无王法,目无皇室。现在你还胆敢跑来本王面前,可见是一点也不知错在何处!”
他侧头冷冷道:“来人,将她送去见她的爹和伯伯们!如若再有人来求情,一律拖进大牢,不用来回禀!”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此刻他要去百花阁见那位雁老板,因为林绍传信说雁来音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好像有点重。
刚开始他怀疑是雁来音不想进京、躲避面圣而想出来的法子。
后来他便派了随行的大夫去看,结果大夫说他确实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明天就要启程,他却在这个时候生病,不能不让人怀疑,所以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等到了百花阁,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林绍亲自出来门口迎接,看见一身月色锦袍的男人后赶快禀告道:“王爷,这雁老板确实病的很重,一早上吐个不停,一日水米未进了。”
上官瑾边走边问:“你请的大夫怎么说?”
林绍回道:“属下一连请了五个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他们说......雁老板可能染上了瘟疫。”
“什么?”上官瑾停下脚步,“瘟疫?”
林绍点点头,“是。”
上官瑾眉宇缓缓皱起。
雁来音一直呆在澄瑞县,澄瑞县闹过洪灾后便闹起了瘟疫,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开那里的。
而雁来音却直至他设计引他出来时才从澄瑞县赶过来。
那么他染上瘟疫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他此刻生病的事情便也能说得过去。
“走吧,去看看。”
上官瑾继续朝前走。
林绍立马道:“主子,他得的可是瘟疫,很可能会传染给您!”
上官瑾侧头斜了他一眼,“要传染也是你先传染给本王。”
林绍顿时语塞,只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去了那间雅间。
上官瑾进来时,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
雁来音一张清俊的脸煞白,才短短一天不见,便眼窝深陷,脸色憔悴,一看便是重症之人。
想起前日少年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今日便这般模样,心下难免有些动容。
他之所以现在躺在床上性命攸关,皆是因他心系百姓、悲悯苍生的原因,也着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上官瑾拿起架子上的锦帕,来至床前,正欲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却见少年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上官瑾也没好继续,就将帕子丢给林绍。
“王爷......”
雁来音再开口时,尽显吃力和虚弱。
上官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无需多礼。大夫说你可能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先放一边。”
雁来音再次吃力开口:“那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无妨。”上官瑾道:“本王于明日先行回京,你等病好后再入京面圣也不迟。”
他看了眼林绍,“只是本王会留下些人手照看你,雁老板是聪明人,应能体谅本王的用意吧。”
雁来音虚弱地点点头。
见他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济,上官瑾也不想再打扰他休息,便道:“本王会将贴身的大夫给你留下,让他尽心为你治病。”
随后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在京都城等着你。”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瑾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出去后他对林绍吩咐道:“你速去找一处清净、雅致的院落,将他安顿进去。”
林绍:“是。”
“他的病一旦好转,你们就带着他速速进京。”
“属下明白。”
......
翌日,王府的人早早就来颜府接人。
段司音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才出了府门。
几个儿子入了狱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吃多少。
但是她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确实该有人来管束管束。
好在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没闹出人命来,关一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