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快转钟时，大家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时，赵知秋给顾南烟打电话了。

她说：“南烟，你爸让我和你说一声，新年第一天要回来睡觉，不能在外面过夜的。”

顾南烟手里拿着一只仙女棒：“我等下带小宝回去。”

于是放完烟花，大伙各自回去的时候，顾南烟也带着小宝回去了，陆北城跟他们一起回去的。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小宝已经睡着了。

下午给小宝洗过澡，换过新衣服，所以这会儿脱掉小家伙的衣服，就把他放在旁边的小床了。

陆北城洗漱的时候，顾南烟想起一些事情，她便就去找顾清华和赵知秋了。

屋子里面，赵知秋见陆北城今晚还是陪顾南烟和小宝一起回来的，而且小宝也是陆北城的亲生儿子，她便说：“清华，要不你就答应南烟和北城复婚吧！别再折腾他俩了。”

“再说南烟回来之后，北城确实挺上心的，对小宝也好，你考验到这里就够了。”

女人的心总是比较软，陆北城又是救顾南烟，又是把全部身家给顾南烟，赵知秋确实是挺感动的，觉得可以复婚了。

顾清华却面无表情道：“南烟这才回来多长时间，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赵知秋：“我还不是看这两孩子憋屈不过，就连景阳和小北都结婚了，他俩还被你卡在这里。”

顾清华不以为然：“憋屈？他俩哪里憋屈？哪里委屈自己了？每天比我还要快活，再说我卡他们什么了？我要真卡他们，我能让北城进门？”

“我早就说过，两人要过就这么过，南烟连孩子都有了，她急着结婚什么婚？是养不起孩子，还是怎么着？”

平日里，顾清华话不多的，今天听到赵知秋都站陆北城那边，就忍不住多说了。

因为当年很多事情是他经历，是他和顾南烟一起面对的，所以也更加保护她，不想她再被婚姻束缚，不想她再受气受委屈。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前几年的那些，他还是心疼。

赵知秋见顾清华不听劝，紧拧着眉说：“你怎么这么固执？这么不听劝？”

顾清华：“大过年的不说这些，南烟结婚这事我不着急，更不会因为看到景阳和小北结婚给她压力。”

这会儿，顾清华心里想的是，他闺女是性格好，自己想得开，换作其他女孩，几年前那样的婚姻恐怕早就被逼疯了。

为了不再让赵知秋提这事，顾清华又道：“我自己的女儿，我会心疼，我都有打算。”

顾清华这话，赵知秋不爱听了，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了好久，最后眼睛通红的看着他问：“顾清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烟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女儿吗？”

顾清华见赵知秋情绪不对，话锋一转：“我只是不想再这么着急再把南烟嫁出去，想她在我们身边多待几年。”

赵知秋却听不进去了，眼泪直往下落的说：“顾清华，虽然南烟不是我生的，但是这么多年我是掏心掏肺把她当成我的命，我对她的心是天地可鉴，你刚刚那么说是不是太伤人了？”

“难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亏待过南烟一点点吗？我有什么地方对南烟不好吗？我劝你算了，那是因为看出来南烟喜欢北城，她想和北城在一起。”

“难不成我还能有私心？我不都是想让她开心的吗？”

越往后说，赵知秋就越伤心难过了。

要不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对，她都忘记南烟不是她亲生的了。

赵知秋虽然爱哭还有点老思想，但她对顾南烟是一千个一万个真心，比绝大部分亲生母亲对女儿都要好。

只要顾南烟过得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甚至可以毫无保留为顾南烟付出她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她更加把顾南烟看得珍贵，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赵知秋一哭，顾清华没辙了，他说：“知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而且我从来没说过你有私心，我知道你为了南烟可以付出一切，我也只是想南烟和临封在家多陪我们几年。”

“不然她嫁到陆家去了，你又孤单没伴了。”

赵知秋抹着眼泪说：“可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自私的不让她结婚。”

顾清华哄道：“她现在和北城这样就挺好，家里还热闹一些。”

赵知秋：“那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婚姻，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赵知秋的老思想又出来了。

她小时候是跟她外婆一起长大的，她外婆是经历过旧社会的老太太，所以从小对她的教育很古板，所以赵知秋的思想多多少少也被拘束了，没有现在一些小老太太开放。

总觉得任何事情都要规规矩矩，要按章程来办。

赵知秋泪如雨下，顾清华只好说道：“好好好，我不为难，我等过完年就跟爸妈说一下，让他们同意。”

顾清华这么说，赵知秋的眼泪才慢慢停止。

卧室外面，顾南烟却脸色煞白的动不了了。

赵知秋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小心偷听完这些话，顾南烟呼吸屏住，心跳仿佛也停止了。

她不是赵知秋生的，她怎么可能不是赵知秋生的？

新年的第一天，顾南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如果她不是赵知秋生的，那她又是谁生的？那顾清华又是不是她的父亲？

活了近27年，顾南烟从来都没有想过赵知秋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她明明就是她的母亲，她和其他母亲一模一样，甚至比其他母亲更好。

她的记忆里，也只有赵知秋和顾清华了。

一动不能动地在卧室门口站了好久，直到听见赵知秋过来关门的声音，顾南烟这才机械般的挪动步子，魂不守舍的回房间去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顾南烟不敢想象，可是赵知秋刚才的那番话却那么真实，她的哭声也那么真实。

心神恍惚的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顾南烟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要窒息。

为什么她不是赵知秋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