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贤开始有些坐不住,却也不敢逼她回应。
他深知方北的性子。
只要她不是打心底里接受的,凭你来软的还是硬的都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方北开口叫了声“大伯”。
方敬贤和老爷子同时看向方北。
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人,竟都有些紧张。
方北亲自给方敬贤倒了杯茶,别的什么也没说,只轻声说了句——
“别让人动方南的房间。”
方敬贤愣了下,心里思绪翻涌,过了很久才点头应了声“好”。
方北这是松了口。
可以结婚,可以让小三儿子住进来,但别碰方南和他的东西。
老爷子见两人和好,心里高兴,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老爷子瞧了眼孙女,“总算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方北挑眉问。
“不生气哦?”老爷子故意说,“那我书房的玳瑁是谁给我砸了的?还有我那几条锦鲤,老刘说今儿一早好几条喂撑了翻肚皮……”
方北被老爷子说得哑口无言。
玳瑁是她砸的,鱼也是她喂的。
当然是因为泄愤。
“玳瑁是吧,还有什么?锦鲤?”方敬贤摆摆手,大气道,“我替小北赔您成不?”
“说我惯她,”老爷子无奈失笑,“你自己也没少惯。”
“行行行,都是我惯的,您大公无私,铁面无情,她生气这两天,也不知道是谁药也不吃,医院复查不去……”
方敬贤越说越小声,扫了眼,果然看见方北紧皱的眉头。
方北凶巴巴地盯着老爷子。
老爷子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下一秒变脸似地哄孙女,“药是医生让停的,复查约了明天,别听你大伯胡说。”
“爷爷,”方北说,“我以后不生气了。”
“怎么?”老爷子反倒不乐意了,“你想生气就生气,谁还敢给你下脸子?”
方敬贤无辜躺枪,正要解释,就听方北说:“我真的不生气了,也没人值得我生气。”
她看了眼方敬贤,真心实意道:“大伯,你要真喜欢她,明天,不,现在去领证结婚都行。”
方北不是真的不生气了,她是心疼老爷子。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如今还要为了任性不懂事的孙女操心。
不就一个楚沁吗?
她要钱,要股份,要公司,方家又不是给不起。
方北没头没尾一句话,却听得两个长辈都有些眼热。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这三个姓方的都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方北就是再霸道任性,也懂得这个道理。
“哪儿就这么急了?”方敬贤笑着说,“等年底吧,你不是每年都和子君他们几个去瑞士滑雪吗?今年咱们全家一块儿去玩玩,到时候婚礼就在那里办。”
“不用了。”方北说。
方北刚才还答应得好好的,这会儿又拒绝。
方敬贤表情僵了下。
“那么冷的天去什么北欧,去东南亚吧,海岛婚礼不香吗?”方北说。
方敬贤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忙附和道:“对对对,巴厘岛就不错!”
老爷子边喝茶边看着两人讨论婚礼在哪办。
方北从小跟老爷子喝茶,煮茶烹茶,有模有样,不比专业的差。
三个人在院子里边喝边聊。
“清大往返家里少说要一个小时,高峰期又堵,”老爷子担心道,“还是让司机接送吧?”
“她那驾照又不是花钱买来的,”方敬贤笑着说,“再说了,您得让她多开开,要不然家里这些车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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