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遇眼里刚浮上笑意,就听见方北说了句——
“嘴巴放干净点。”
“谁是他女朋友。”
秦方遇:“……”
光头:“不是你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
方北往前两步,眼睛一直看着光头,声音又冷又沉,“你叫谁滚?”
光头怔了下。
但他很快回过神,挑衅地用手指着方北:“听不懂?你妈没教你普通话啊?”
光头话音刚落,秦方遇眉眼一冷,下意识看向方北。
方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秦方遇甚至眼花地看见她嘴角那抹稍纵即逝的弧度。
“这么关心我妈?”方北慢条斯理地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递到光头面前,“那我不得请你喝一杯?”
“你他妈……”
不等光头骂出口,方北换了只手,反手握住酒瓶后朝着光头的脑袋就是一下。
酒瓶在撞击中四分五裂。
光头捂着脑袋,头晕目眩中差点站不稳。
红色粘稠的血液从光头掌心涌出,不断滴落在地上。
一股血腥气瞬间弥漫开。
在光头这边的人开始动手时,彭昊也带着人从门外冲进来。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方北也就砸人脑壳那一下猛,真动起手来,一点用没有。
还因为被困在“战斗圈”,差点被波及到。
“北北——”秦方遇踹开挡在面前的人,想把方北往自己身后拉。
就在秦方遇快要抓到方北手的一刹那,她的另一只手腕被人先一步握住。
下一秒,方北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往外拉。
还没等她站稳,就被拉着往外跑。
直到离开酒吧内场,穿过后厨,来到酒吧后门口才停下。
方北后背靠在墙上,半仰着头不断喘气。
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足足两分钟后,方北才平复下来。
“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她侧头,看着同样靠在墙上的人,“狐狸先生?”
身边的人也同样在看她,因为喘息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
从方北的角度看过去,面具下的侧脸线条犹如刀刻,下颚线绷成条好看的弧度。
黑暗中巷子里,男生的轻喘近得犹在耳边。
他问:“为什么用酒瓶砸人?”
方北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换作平时,她会反问“和你有关吗?”
但她今天心情还不错。
所以她提了下白色裙摆,把身上的裙子拉到没法再向外人展示的高度,朝他眨了眨眼睛。
“踹不了人,因为没穿打底呀。”
“……”
方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视线从她白色裙摆上移开,落在模糊不清的地上。
后门口在一条巷子里。
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夏末夜晚的热风非但没降温,反而让温度不断攀升。
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酒味在热意中一点点发酵,夹杂着不知是蓝莓还是桑葚的清甜。
像一杯不含酒精的酒。
“怎么不说话?”方北说,“你妈妈也没教你普通话吗?”
他倏地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后门口的灯光映在他看不见底的深瞳里。
冰山般冷冽。
方北愣了下。
但随即又扬起眉眼,笑嘻嘻地说:“逗你呢,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好玩。啊,不是小狗,是小狐狸。”
她伸手很轻地弹了下面具上的狐狸耳朵。
少女纤白的手指顺着耳朵尖一寸寸下移。
方北刚要掀起面具看看小调酒师长什么样,手机突然响起。
彭昊他们正在找她。
她朝他晃了下手机,意犹未尽道:“我走了。”
方北拉开后门,脚步跨出去前却顿了下,回头看小调酒师。
方北问:“下回来还能喝到你调的‘醉生梦死’吗?”
小调酒师问:“你喜欢喝?”
方北想了想说:“喜欢,但更喜欢……”
彭昊的电话孜孜不倦地在打。
方北挂的快他打的快。
被他打断后,方北什么骚话都说不出来了。
留下句“回见”后拉开门走了进去。
后门口的人却一直没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摘下了脸上的狐狸面具。
燥热的夜风肆无忌惮地吹在脸上。
她说喜欢他调的酒。
但更喜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