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烧,江安义有一种喋血的渴望,手中杀月刀毫不犹豫地迎向弯刀,闾牙焘卯足了劲,准备一刀将江安义震下马去。
预想中的碰撞没有发生,闾牙焘感觉手中一轻,立知不妙,对面郑将手中的长砍刀锋锐异常,自己手中的弯刀被削断了。当即将手中的断刀向江安义掷去,左脚甩开镫,身子向马的一侧藏去。
江安义用刀将掷来的断刀拨开,闾牙焘已经藏身在马的另一侧,马背上空无一人。镫里藏身,江安义心中冷笑,藏得了人藏不住马,削断马腿后看你往哪逃。
举刀向马臀砍去,闾牙昊在对面十步处弯弓一箭射来,江安义无奈,只得侧身避开箭只,趁着江安义闪躲的功夫,两马错开,闾牙焘逃出丈许外。
江安义大怒,煮熟的鸭子还飞了去,看到闾牙昊收起弓箭向自己冲来,江安义斩月刀含怒横扫,真气贯注刀身,刀头绽出尺许长的刀芒。闾牙昊方才看到哥哥的弯刀被江安义削断,知道他手中的刀是件宝物,哪敢用手中弯刀往外挡,圈马侧跳想要避开。
按距离江安义的刀砍不到他,可是闾牙昊没有料到江安义的刀身吐露出尺许长的刀芒,半尺多长的刀芒从腰间扫过,闾牙昊惨叫一声从马上摔落,江安义一提缰绳,木炭扬起前蹄,重重地踏在闾牙昊的前胸,闾牙昊口喷鲜血,眼见得难以活命了。
紧跟在后的漠骑一拥而上,江安义手中刀所向披靡,刀碰刀断,人碰人亡,漠骑看到他冲来,吓得纷纷往两旁避开,可是木炭神骏,被江安义盯住的目标多半难逃性命。
一连斩落了七八人,江安义感到气竭,体内真气断续,饱饮鲜血后杀月刀回复了不起眼的黑色。漠骑在被江安义冲杀一阵士气低落,纷纷夺路逃命。而郑军则精神大振,趁机截杀逃命的漠骑。江安义不敢再擅动真气,隐在队伍中间,用弓箭点杀近处的漠骑。
祝谨峰率着大队与勒林布的漠骑杀在一处,漠骑知道只有冲出重围才有活命之机,哀兵激发求生的强烈玉望,像狼一样凶狠异常,郑骑纷纷落马。祝谨峰算算时间接近午正,与漠骑已经纠缠了两刻钟,辎重队应该已经到了驻地,简易的工事应该已经建起,只要绞车弩摆放好,应该能挡住漠骑的攻势。暗中下令让麾下暂避锋芒,让漠骑冲向防地,等漠骑在防地受挫,自
己再率麾下痛打落水狗。
拉额纳山谷,巴岱部驻地,汗王营帐内,苏鲁漫把长子和次子召来,紧张地交待道:“你们两个带着二万五千族人前往色鲁格河,眼下河面应该还结着冰,你们沿河往东北方向突围。突围后不要回王庭,直接北上去找萨蛮部,我和吉图是好友,他会收留你们,应该不会吞并巴岱部。无论漠、郑大战谁胜谁负,你们都不要急着回来,在北方休养生息,要等到部落恢复到十万部众以上再南下。”
“父汗,你不率我们突围吗?”长子浩古伦问道。
苏鲁漫惨笑道:“眼下巴岱部被郑军四面围住,我身为汗王怎么能偷偷溜走。我会率领剩余的部众往西南方向突围,应该能吸引郑军西面和北面部队的注意力,你们才有机会从色鲁格河上突围。”
看到长子还要开口,苏鲁漫摆手道:“时间紧急,不要多话了。突围之后,浩古伦就是巴岱部的汗王。”
说着,苏鲁漫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印交给浩古伦,道:“这是汗王金印,法王曾经赐福,你拿着它才名正言顺。库曼尔,你要帮着你哥哥,兄弟俩不能闹生份,当初乌施大汗在时,郑人怎敢北望草原。乌施大汗死后,昆波和利漫争权才让郑人有机可趁,你们兄弟俩千万不能像昆波、利漫那样,如果你们兄弟俩要互相争斗,不用五年巴岱部就完了。”
库曼尔躬身道:“父汗你放心,我会尽心帮着哥哥。”
苏鲁漫一挥手,道:“走。”
浩古伦和库曼尔出帐前往东北方向,巴岱的两万五千精锐集中在五里外苏鲁漫走出大帐,看到剩余五千漠骑已经准备妥当,而近五万部众赶着大车,带着牛羊,连延十余里。这样的队伍与郑人轻骑碰在一起,只有被屠杀的命运,可是为了让巴岱部的精锐逃走,自己不得不带着部众走上一条不归路。
纵身上马,苏鲁漫骑着马在部众面前打了个盘旋,扬起手中弯刀朝天一指,高声呼道:“子民们,四面都是郑军,抛掉牛羊帐蓬,随我逃命去吧。我苏鲁漫对天盟誓,今天丢掉的东西改日定然重新夺回来。”
不等众人回应,苏鲁漫刀锋指向西北,率先冲了出去。身后,亲卫长巴额尔紧随其后,汗帐护卫们策马簇拥,五千漠骑滚滚前行,最后是数万部众打马相随。
丢弃牛羊物资,普通部众哪里舍得,那些东西是全家人的性命所在,丢掉了牛羊帐蓬便只能成为别人的奴仆,或者成为草原上的狼盗。烟尘滚滚,巴岱部的部众们多数还是驱赶着自家的牛羊,缓慢地跟随在轻骑之后。
少数部落的首领并没有跟随苏鲁漫前行,而是带着自己的部众折向其他方向。更有些机灵的人,邀了强壮的伙伴,三五十人一伙,百余人一群,呼啸着射向四面八方,大难临头各自飞,草原法则强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