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也不到考虑这些的时候,过一天算一天吧。
见楚珩还捏着那几个空空如也的红封,纪雨宁便想起,“你从哪来的金子?”
她可不信什么天上掉的地上捡的。
楚珩轻易把锅推给了皇姐,“公主给的。”
本来他也想不到这些,不是皇姐撺掇,谁记得要带赏钱?尽管长清也是娇生惯养,浑忘了外头物价不比宫里。
纪雨宁略微皱眉,长公主最爱面子,哪怕楚珩仅是清客身份,也被她视为公主府的所有物,给他那两枚金锞子,自然是为了装饰之用——兜里有钱,办起事来才有底气。
如今楚珩却不但招摇,还轻易送人,让公主知道怕不得了。虽说长公主不见得稀罕这点金子,可到底不妥。
纪雨宁便即起身,“我去要回来。”
楚珩却拉着她,“不必,做人岂可出尔反尔,公主那里,回头我道个歉就没事了。”
因拖曳的幅度太大,纪雨宁差点坐到他腿上,这下却顾不得什么金子不金子的了,只红着脸道:“你先放开。”
楚珩席上喝了几盏薄酒,这会子乘着醉意,倒是难得胆大,“不放,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还指望我坐怀不乱?我可比不得柳下惠那等风骨。”
早知道该先关门的,这下庭院里的人不看得清清楚楚?纪雨宁有点慌,不得不撇开平日刚强,软语道:“我今日身子有点不舒服,改天吧。”
这个倒是事实,明明没吃错东西,小腹那块总是闷闷的坠得慌,加之小日子也迟了几天没来了——纪雨宁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只不好宣之于口。
楚珩看她神情不似作伪,只得放她一马。虽然有点扫兴,可他从不愿勉强——就好像他不会强行带她回宫一样。
他会尊重纪雨宁本身的意愿,直到她心甘情愿接受他的那天为止。
纪雨宁看他满脸的怏怏,一副小孩儿讨糖吃没讨着的沮丧,不由得抿唇轻笑,“虽然不能行房,我倒有别的法子帮你缓缓。”
纪家并非书香门第,也并非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家,纪雨宁出阁之前,还是研习了不少避火图的——可惜因为李肃对她的漠视,一直都没用得上。
楚珩虽也看过不少杂书,这会子却知道最好的应对是装傻,当下摆出不耻下问的态度,“什么法子?”
纪雨宁柔弱无骨的手伸进他衣摆中去,楚珩下意识地一僵,只觉女子的气息清甜如同兰麝,久久萦绕在鼻端,徘徊不去。
次早醒来,两人都有种新奇的体验,这样在亲戚家睡到日上三竿,仿佛便是正式作客的夫妻一般。
楚珩拥着她光裸的肩膀,打量室内古朴温文的陈设,“你哥哥倒不像暴发户,没一股脑地将古董珍玩堆积在屋里,装饰也很雅清。”
纪雨宁道:“这都是仿照我从前闺房的布置,你没去过我扬州老家,那才叫浑然天成呢,似哥哥这般照猫画虎,到底过于穿凿,落了下乘。”
微微有点怅惘,自从纪家将生意挪到京城来,她也甚少回扬州了,只除了每年祭拜之时——爹爹是个念旧的人,垂危之时便谆谆嘱托,要他们扶柩回乡不愿葬在异地,和早逝的发妻魂魄两隔。
老人家生平没做过一件错事,唯一愧疚的是错看了女婿,将她匆匆出嫁——那时候李肃还未像现在这般原形毕露,可从她几次归宁的情况,老人家已知此子不堪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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