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心头一惊,妙仙儿莫不是疯了?
面对蛮横冲过来的婆子,她带着喜鹊向后退,冷冷呵斥:“这里是侯府,还轮不到你用私刑。”
“那又如何?你和外男私通,便是侯爷回来,也不会放过你。今日,我就替侯爷清理门户。”
妙仙儿却是铁了心,横竖现在天黑,这里只有她的人,悄悄做点什么,谁能知道?
眸色越发森冷,指挥着婆子:“抓住她!”
婆子应声冲过来,寄云和喜鹊两人身量瘦小,短时间内可以躲避婆子,但是思过堂就那么大的地方,很快两人就被逼到墙角。
寄云暗道不好,她和喜鹊都不是婆子的对手,若是来硬的,她二人今日怕是难以逃脱。
眼下只有暂时拖住她,想办法弄清楚她发疯的原因,“妙仙儿,侯府还有夫人,你动用私刑,可把夫人放在眼里?”
夫人?她还指望夫人?
妙仙儿冷笑:“夫人若想管,早就管了,何必让你们饿了这么几天?”
果然是她。
寄云眸色一沉,她说的没错,府中什么事都瞒不过崔德音,若她相管,一句话就能让那婆子老实。
但她却视而不见,放任那婆子克扣她和喜鹊的饭食。
妙仙儿有备而来,见婆子丫鬟还抓不住寄云,气得骂道:“一群蠢货,拦住她的去路,不要让她跑出去。”
寄云眼看左右都是丫鬟婆子,这下是彻底没地方退了,心中暗道不妙,抬眼看向妙仙儿:“我自问没有害过你,为何你屡屡相逼,置我于死地?”
寄云没有害她,但是她害死了冯公子!
妙仙儿眼眶发红,握紧了拳头。
因为愤怒,她好看的脸颊变得扭曲,越发恨不得将寄云碎尸万段,“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他就不会死!”
他?
是谁?
寄云怔了一下,就在她分神经的功夫,婆子将她扣住,一脚踢在她小腿。
寄云腿一软,倒在地上,婆子冲上来将她压住。
“你们不能这么对云夫人!”
喜鹊见婆子动作粗鲁将云夫人压在地上,急得想冲过来,被婆子一脚踢在心窝,疼得直不起身。
寄云急得呵止:“住手!这里是侯府,你们动用私刑,侯爷和夫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婆子迟疑了下,到底没再继续踢打喜鹊。
寄云暗自松了口气,想甩掉婆子扣住她的手,奈何婆子手劲儿大,两只手将她按得死死的。
她只得艰难抬起头,“妙仙儿,我害了谁,让你这么对我?”
想必这就是今日妙仙儿突然来这里的原因,可回想来侯府这些日子,她并未害过谁的性命,妙仙儿口中的“他”是谁?
妙仙儿方才是气急了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按下心头慌张,不再接话,眼神示意婆子。
婆子会意,拿出一个大麻袋朝寄云走来。
寄云脸色微变,“妙仙儿,你想做什么?”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妙仙儿难得聪明了一回,没有回答寄云的话,果断吩咐婆子:“塞住她嘴巴,绑住手脚装在麻袋里。”
她们要做什么?
喜鹊脸色发白,顾不上自己处境,急忙喊道:“妙夫人,云夫人是侯爷的人,便是有什么错,那也是由侯爷定夺,岂容你如此陷害云夫人?”
妙仙儿嫌喜鹊呱噪,吩咐婆子:“这小丫鬟也一起扔进湖里。”
扔进湖里?她这是在杀人!
“妙仙儿,你疯了不成?”
寄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今日真的是她和喜鹊的死期?
是谁?哪个人和妙仙儿有关,因为她而死了?
寄云按下心口慌张,拼命回想。
“对,我就是疯了,横竖你做出这样的事,便是死了,侯爷也不会怪我。”
思过堂外有她的人把守,妙仙儿不担心被人发现,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寄云死。
她不想再等,免得夜长梦多,吩咐婆子:“将她的嘴巴堵住。动作利落点抬出去。”
婆子领命,找出一条脏帕子,过来堵寄云的嘴。
“放开我。”
寄云挣扎着别过脸去,奈何婆子力气比她大,越是挣扎,那婆子越是往死了按住她,将一条不知用来擦什么的破布塞进她的嘴巴。
一股腥臭味袭来,寄云难受得胃中翻滚,差点要晕过去。
喜鹊见状,急得哭道:“你们不能这么对云夫人,侯爷回来定不会放过你们!”
婆子扇了她一巴掌,冷笑:“死到临头还在做梦,侯爷昨日才派人送家书回来,若真的在意她,就不会信里一句都不提她。”
家书?
也不知那破布是不是浸过什么药,才一会儿功夫,寄云便觉得头昏脑涨,只听到家书二字时,瞬时有些清醒。
她苦笑,清晰感受到心尖传来的刺痛。
婆子说的没错,高继行只是不在府中,并不是对府中的事一无所知。
他既能送家书回来,若在信中问她一句,或许崔德音也不敢放任妙仙儿如此对待她。
但他没有。
他一走就是半个月,期间还派杜常回来接杨嬷嬷。
她突然觉得心底闷得难受,他怕是还在因为冯天禄的事,不肯原谅她。
便是养伤期间,他也没问一句。
鼻端又是一阵又一阵难闻的气味,才片刻功夫,便彻底晕了过去。
喜鹊见她失去意识,却无能为力,哭着喊道:“...你们,你们对云夫人做了什么?”
婆子嫌弃她吵,抬手将她打晕。
妙仙儿眼神冰冷,拿帕子遮住鼻子,吩咐婆子:“拉出去,小心别让人发现。”
“是。”婆子领命,两人一组,将寄云和喜鹊抬出思过堂,经过后院,从后门出来。
门外小巷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两名婆子将人扔到车上,目送着车夫离开,才从后门返回。
马车驶离小巷,往城西方向,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停在一处偏僻的河边。
车夫长得魁梧,两手一边各扛一人,将两个麻袋扔进水里,返回马车,赶车离开。
此处人烟稀少,此时又是黑夜,四下静悄悄的,车夫走后,河边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