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雪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又响亮。
这小白脸,她早就想动手了,理所应当的要钱,什么玩意儿。
严博学摸了摸辣疼的脸,满脸不敢相信,“你,你打我?你竟然舍得打我?”
十八年来,一直都是林如雪跟在他屁股后面,欢欢喜喜的给他递钱,送好吃的,别说动手了,连说话都是带着笑的,何时动过手。
“打你怎么了,你欠打。”林如雪白了他一眼。
“拿着我的钱,和别的女人私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什么东西。”
“要钱,自己去挣,一个大男人,伸手就问女人要钱,也不嫌臊的慌。”
严博学整个人都傻眼了,甚至忘记了脸上的疼,“林如雪,你疯了吗?这么跟我说话,还动手,你就不怕我不理你。”
他要是不理她了,有她哭的时候。
“你爱理不理。”
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
林如雪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想和他再说一句废话。
严博学却不肯让她走,跑到林如雪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她,“钱给了再走,没钱就回去取,我等着。”
“爱等就等着吧。”
林如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主是个舔狗,她可不是,看书的时候,她用各种国粹骂惨了严博学,现在和他一接触,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十分钟后,林如雪到了家门口。
刚进巷子,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大门口伸头张望。
女人穿着青灰色偏襟衣,同色裤子,裤子上对称的打了两个补丁,蜡黄的脸像是烤过的馒头,双眼无神,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几分,疾步走了过来。
“雪儿,你可算回来了,妈还以为你跟着博学走了。”女人走过来,拉着林如雪的手,轻轻摸了摸,皱皱巴巴的眼皮里含满了泪花。
林如雪明白过来,这就是原主的母亲,林翠花。
看她这担心的神色,怕是以为,自己恋爱脑的女儿,撇下她,跟着男人跑了。
别说,就原主对严博学那无脑的劲儿,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来。
但凡严博学说一句,要带她走,原主闭着眼睛都会跟他私奔。
可惜,严博学压根就没看不上原主。
真是造孽。
林如雪现实中父母早逝,如今,看着林翠花眼中真诚的关切,心中动容,同样拉住了她的手,笑着安抚,“妈,我不走,我陪着你。”
“好,好。”
林翠花高兴不已,连说了两个好。
母女俩对视一眼,一起回家。
跨过用柴火搭起来的大门,林翠花扭过头,叹息一声,“闺女,不怕,有妈在,妈再给人多做几件衣裳,挣了钱,你给博学送去,有了钱,博学就愿意娶你了,不难过,啊。”
林如雪扭头,看向林翠花。
这位母亲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白了发丝,脸上也尽显老态,又黄又黑,拉着她的手,也粗糙的能拉出口子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女儿,任劳任怨,为了她,再苦再累都埋着头干。
一时间,心里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鼻头一酸。
“妈,对不起。”林如雪眼眶微红,看向林翠花,“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听到女儿给自己赔不是,林翠花原本止住的泪,再一次溢出来,拽着袖子擦了擦,笑着嗔怪,“这孩子,我是你妈,给你操心,不是应该的。”
林翠花说罢,替女儿抚了抚额头的碎发,心里不是滋味。
她活着,尚且能帮衬着女儿,可万一哪一天,她去找了她那短命的那口子呢?
想想,她那口子也不知是死是活,当年结了婚第二天,人就走了,说是国家有任务交给他,一走就是十八年,杳无音信,村里都说,人早就死了。
这些年,她又当爹又当妈,靠着裁缝手艺,养大女儿,如今孩子长大,本以为母女俩能过上好日子,谁知她这女儿,满脑子都是严家那个小子。
跟中了邪一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