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眉头微皱。

仅仅片刻之间，他就做出了判断，身形一动，头微微偏开。

眼看着原本结结实实砸到他脸上的拳头，角度瞬间就偏了，但还是把他唇角砸出一小块青紫。

驾驶位里坐着的李叔正要下来，却在看到顾行之手势的瞬间又收回了开门的手。

顾行之抬眼看向对面的青年男子。

男子站在夜色中，他胸口起伏，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中化作白雾。

一身白色的西装更显出他气质自带的斯文俊逸。

他身上还带着酒气，显然是匆匆忙忙从商务宴会上赶来。

是宋知年。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宋知年喉结滚动，额角青筋突起：“顾行之，你就是这么对方梨的？”

他今天晚上参加商务晚宴，忙着应酬，却没想到在宴会上听见龙飞集团龙总和顾氏孟氏的人一起吃饭的消息。

他连忙拿起手机，就看到方梨发给自己的信息，连忙赶了过来。

“宋公子，是以什么身份问的这个问题？”

顾行之眸色淡淡，他看着宋知年兴师问罪的模样，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抬手用丝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慢条斯理，似乎刚刚被宋知年招呼了一个拳头的人不是他。

宋知年：“作为方梨的朋友。”

顾行之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方梨的男朋友。”

宋知年也不落下风，直接反问：“顾氏已经没落到需要靠员工潜规则谈业务了吗？”

“这是顾氏的事，方梨是顾家的人，轮不到外人过问。”

言下之意，宋知年才是那个外人。

见顾行之转身就要上车，宋知年咬咬牙：

“我和方梨认识那么多年，关系比你们亲密得多。顾行之，你真的知道方梨想要什么吗？你就要订婚了，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呢？你留她在顾氏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顾行之听见这话，果然停下脚步。

他脸色青黑盯着宋知年，“你知道我和方梨是什么关系吗？比我和她还亲密？”

对于其他问题，完全没有回应，只揪着这一句不放。

方梨醒来就听见车外两人的交谈。

她连忙起身，下车，拦在两人中间：“阿年，你来了，我没事。”

宋知年看着方梨额头的淤青和脸颊的红肿。

他瞬间自责起来：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看手机赶过来就好了。是不是很害怕？我来接你回家。”

顾行之听见这话，眼神暗了暗，只看着方梨。

方梨就要跟着宋知年走，却被顾行之拦住。

“先去做伤情鉴定。”

……

医院里。

方梨刚处理完伤口出来，就被警察拉着做笔录。

女警察给她递上一杯温开水，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你慢慢说。”

温热的水隔着厚实的玻璃传到指尖，湿热的水蒸气袅袅升起，警察轻声细语地安慰。

这一刻，方梨突然觉得这里的灯光有点刺眼，眼睛酸涩。

方梨做完笔录出来，就要跟着宋知年上车。

回头看见路灯下站着的顾行之。

他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嘴角那块淤青还没有处理。

方梨目光落在那块淤青上。

她扭头看向宋知年，有些疑惑：“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