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里昂还没有跟陈纳德见面，他的要求就被变相同意了，但是陈纳德却踢给了他一个更难缠的人物。

扎克伯格。

扎克伯格现在的要求变成了在德州与加州组建联合警察部队，共同解决两周混乱的治安以及他的屠杀行为，但是让贝里昂无法接受的一条是他的人负责执行。

陈纳德不愧是个老狐狸，扎克伯格也是，贝里昂清楚自己一旦参与进去，就彻底从看热闹的局外人变成了入局者，而且一旦答应这個条件，那么他们都可以脱身，最后被审判的只会有一个贝里昂。

贝里昂相信扎克伯格跟陈纳德谈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条件。

扎克伯格光洁的额头几乎可以反光，他看向不说话的贝里昂：“贝里昂警官，你在脸书上有很多粉丝，相信你要是参与进来，能够让双方合作更进一步。”

贝里昂扯了扯嘴角：“先生，我没有开通脸书账号！”

贝里昂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推特账号，曾经他不申请脸书的原因则是因为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的长相看着，怎么说，有些格格不入，就像个机器人。

现在听他这番话，还是个自大的机器人，但贝里昂从来没怀疑过扎克伯格的智商。

贝里昂的回答没有引起扎克伯格的任何不适，他嘴角扯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贝里昂，陈纳德把你介绍给我，应该不是为了提拔你或者别的什么，而是为了让自己减掉一个麻烦，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扎克伯格一眼就看出了贝里昂的窘态，他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尴尬，德州整体在排外，贝里昂非要搞一个种族一家亲，如果不是外部压力太大，德州第一个收拾掉的应该是贝里昂才对。

而且依照加州方面的要求，他好像也跟对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扎克伯格在逼迫他，因为目前看来贝里昂的确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如果德州成功抗住来自联邦的压力，那么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贝里昂，埃尔帕索对于美国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德州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边境关口。

而德州失败，疯狂的中情局跟联邦调查局以及之前对贝里昂起过杀心的洛克菲勒家族能把他撕成碎片。

贝里昂沉默，他不能顺着扎克伯格的方向去思考问题，因为只要答应扎克伯格的条件开始合作，他注定了只能乖乖遵守对方的规则。

于是他开始思考之前对于加州的猜测有几分猜对的把握，但是他还需要试探一下。

他反问道：“扎克伯格先生，我想知道你们的计划是谁提出来的？是你？还是那些政客们？”

他避开了扎克伯格的逼迫，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扎克伯格回答，那么能在稍微减轻一下贝里昂面对扎克伯格压力的同时，还可以知道加州真实的情况。

那就是现在加州说话算数的是政客，是军人，还是资本家？

如果不回答，那就是在变相承认是资本势力影响着加州的决策。这是贝里昂的思维方式，一个想要隐藏的人不会把自己放到台面上，扎克伯格这样有分量的人亲自跑来谈判就已经出乎了贝里昂的意料，他相信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商业奇才，IT精英是受了某位大人物的指派或者请求，才自降身份，冒着风险来到德州。

如果加州一切变故的源头都是面前这位，那么贝莱德那些大财团们在股市上狙击MeTa控制的道孚斯，以及眼前这个注定将被挂在耻辱柱上的计划书就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扎克伯格这样的人物，别想着从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况且他还长着一张面瘫的脸。

所以只能从他的行为上判断，而如果扎克伯格真的是一切的策划者，那么贝里昂将会面对一个可怕的对手，但是同时也会带来好消息，那就是面板上的积分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实际上，贝里昂宁愿扎克伯格只是个跑腿的，话音刚落，一直掌握主动权的扎克伯格沉默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来秒。

这也可能是他在商业谈判中掌握的谈判技巧，用长停顿来压迫对方的心理，可是对于贝里昂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自己的猜测。

有些类似赌徒心理了，然而事实是，贝里昂不赌，他将会完全处于被动。

所以他打算赌一把，而且既然要赌，不妨大胆一些。

“先生，加州紧随其后开始反对联邦，是因为你不满那些财团们的垄断吗？”

贝里昂不是个喜欢啰嗦的人，而且跟扎克伯格这样的聪明人啰嗦也没有必要，往往都是强大的一方才有说废话的资格，就比如刚才的扎克伯格。

如果扎克伯格承认了，那么他对任何人来说，都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机，那么准备他准备的后手还会少吗。

“我承认，贝里昂警官，你是个大胆的天才，但是你的想法未免过于异想天开，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可以主导一个州的作为？”

扎克伯格莞尔一笑，虽然笑着别扭，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贝里昂觉得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笑容，因为在这个笑容中贝里昂看到了意外和欣赏。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做很多种，可以伪装，可以假意，但是里面隐藏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为什么扎克伯格会欣赏贝里昂？

贝里昂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扎克伯格能代替加州一众官员们做决定的话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他放弃了试探，开始思考该怎么跟扎克伯格合作，贝里昂明白只要现在拒绝了扎克伯格，他想在全州范围内获得授权赚取积分的行为就不会得到允许。

陈纳德背后有人在警惕他，联邦也有人在警惕他，贝里昂必须要得到某一方的支持。

两人试探着交流了这么多，讨论的主题却还没有得到结论，扎克伯格正襟危坐，他的目光看似放在办公室的内饰上，实际上却在有意无意地飘向贝里昂。

贝里昂明白这算是一种催促，或许扎克伯格不一定非要跟自己合作，愿意干脏活的人多的是，但是他一旦放弃，就不会获得更大范围的执法权。

他不能给陈纳德带来更多，就只能一直待在埃尔帕索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