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身份规则如下——”
“一、如果恋爱猎人与恋爱猎人在一起,那么他们将收获幸福的爱情。”
“二、如果金钱猎人和恋爱猎人在一起,那么金钱猎人将会获得一百万的现金奖励。”
“三、如果金钱猎人和金钱猎人在一起,那么他们将一无所有。”
“另外,本季特别福利:恋综会进行预直播和观众投票,得票率最高的猎人,将获得江铭导演《越界》的试镜机会。”
“再次提醒,猎人身份选定之后请务必注意隐藏,仔细辨认。”
“中秋佳节,《爱情狩猎》祝您阖家团圆,良辰美眷。”
时栖目光在倒数第三条一触即分:“只要老老实实装成个柔弱可欺的兔子就可以拿奖金,更何况还有通告费,”时栖唇角微勾,那双眼睛像水一样流动起来,“你不觉得很适合我吗?”
那张漂亮脸蛋往前凑了一点,白衬衫勾勒出漂亮的身形,时栖软软地叫了一句:“叶少。”
“艹!”叶潇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妈的,你别这么看着我。”叶潇耳朵通红,歇斯底里,“老子是纯零!”
“我看了十四款不同的恋综,根据分析——”
时栖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笑容:“这种乖巧的、羞涩的学生形象,是最容易让人获得众人好感的。”
更何况离开了时臣屿,他本来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四学生罢了。
时栖翻出刚刚的备忘录,在“观众好感测试”的目录下找到“纨绔”——轻轻地打了个勾。
“恭喜你成为我的第一百零二个实验对象。”时栖拿起鸡尾酒与叶潇的香槟一碰:“谢啦!”
“时栖!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叶潇歇斯底里,“而且什么叫纨绔!我这次肯定不会倒闭的!”
“那倒也不只是。”时栖道,“还是有点正事的。”
时栖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道:“节目直播期间,万一有什么负面消息传出来,记得帮我压一下。”
他说完,从书包里抽出一枚奖章往叶潇身上一扔。
“这是什么?”
“去年极地赛车的奖章,你不是想要吗?送你了,以后达州会场那里可以随便跑。”
时栖从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带出的东西本就不多,短短一个小时里已经出去了最后两件。
他说完,也没等叶潇拒绝,就拎着书包起身:“走了。”
“哎哎哎!”好容易露个面,叶潇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当即将人一拉,“坐会儿再走呗。”
“今晚酒吧中秋夜,我刚花大价钱请了新的驻唱,还是UCL毕业呢,跟你家门口那位一个学校,哎不对,你那学霸邻居叫什么来着?”
“顾庭柯,”时栖打断,“提他干嘛。”
两人说话的一瞬间,酒吧的灯光一瞬间暗了下来,仅余台上的一台顶灯。
酒吧的热场演出已经开始了。
鼓手敲响第一个音,地面和耳廓跟着震动,一道性感的,穿透力极强的男声围拢而来——
“爱人呐,请予我重逢”
“怎么样,帅吧,”人群瞬间被点燃,叶潇得意地一扬下巴,“是不是很对你的胃口。”
时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他遇到目标时惯常的观察姿态。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视线看的不是主唱啊,”叶潇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这是……”
是角落的鼓手。
那人带了副鹰隼面具,两只黑色翎羽缀在眼角,藏蓝色的皮衣随着动作起落开合。时栖其实算个半个手控——
鼓手握着鼓棒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微曲,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兼具力量与艺术的美感,身体微弓,汗水顺着他的下巴落下来。
虽然全场都在为主唱欢呼,可时栖听得出来,乐队真正的核心其实是在鼓手——不管主唱如何即兴飘飞,鼓声永远能稳稳地卡在点上拖住他,不抢眼也不争先,好似藏在海浪下的暗礁,将自己完美地嵌进了主唱与吉他贝斯之间。
鼓声震动着耳廓,时栖感觉到自己寂了半个月的心脏又开始沸腾了。
他端着酒杯靠在吧台,低头打开了自己另一个置顶备忘录——“类型合集”
合集下全是时栖已经尝试追求过的类型,从纨绔二代,风流机长,健身教练和娱乐明星……包含各个行业的各个领域。
时栖喜欢新鲜感,而且他似乎从出生就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太会察言观色和揣测人心,让时栖清楚的知道应该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式。
他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一个类似于爱的虚无感觉。
只可惜他的新鲜感去得也太快来得太快。比如现在——
时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鼓手那张带着面具的脸,抬手在备忘录的最后一行敲下——“腹黑禁欲”。
这个类型的,他今年还没有遇到过。
“托盘借我用一下!”
还好今天为了装清纯学生穿得简单,现在装个侍应生也刚刚好,时栖在短短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着装——刻意将扣子解了两颗,原本盖在额头上的刘海向上一抓。
在乐曲结束之时,端着两杯酒绕到了后台。
“爱人呐,请予我一场梦”
尾声将至,周围开始变得安静,灯光由蓝白换成暧昧的紫,密集的鼓点好似敲在心脏上——
“击沉这月色,诱我赴天明”
巨浪掀起最后的狂欢,随后,鼓声渐息,潮水消退,礁石悄无声息地重新掩回水下。
鼓手率先停住,台上只剩下主唱微哑的沙嗓——
“爱人呐,请予我重逢”
鞠躬结束,时栖端着托盘,一把撞在了正下台的鼓手身上。
“小心。”托盘被人扶了一下,连带着腰身一起被握住。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时栖边说边侧了下头,从这个位置,可以很容易看出他因为着急微微泛粉的脖颈,和敞开的衬衫下白皙的胸口,“真的对不……”
“哥哥?”
时栖的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上前了一步,时栖的手上的酒晃动了,整个人被他毫无缝隙地抵在了舞台边缘。
“小七,”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栖睁大眼睛,在一瞬间想起了面具后的那张脸,并听到他道——
“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庭柯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