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狗见林鹏一行人并非土匪,抱拳说道:“我先去告知我们马帮,让你们先过去,以免误伤。”
曹有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赵二狗来到张大彪面前道:“大哥,后面有一行十几人,手持弓弩利刀,看似镖局押镖之人,但未插镖旗。”
赵大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此类事情有自己的见解,便说道:“或许是已交标返程,你看都快过年了,空跑也并非不可能。”
说完,又对张大牛说道:“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先过去吧,免得生出事端。”
马帮之人常年在外,有时也会行黑吃黑之事,在法律不健全的时代,陌生的两伙人火拼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正所谓人为财死!张大彪此次押送货物,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林鹏的车辆看到对面打出可以通过的手势后,两车人戒备地拿着武器,一脸紧张地从马帮旁边驶过。
马帮的人数明显是他们的几倍,若真打起来,双方势均力敌,总有存活的机会,也可能是两败俱伤。
马帮是用马托运货物,林鹏这边是四轮车前行。
交汇过程中,只能听见马蹄清脆的落地声,和车轮滚动发出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
Titan~~zizi~~吱吱~~
车尾押车的是赵有贵,他背着一把复合长弓,手上拿着一把不太宽的砍刀。
张大彪发誓,他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刀,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此刀锋利无比,他们的刀与之相撞,定会被斩断。
两队拉开一段距离后,众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而张大彪独自骑马上前。
“前面的好汉,在下张大彪,马帮帮主!请问好汉姓名。”
赵有贵不善言辞,见有人问,警惕地取出长弓,从箭壶中摸出一支箭,但并未将箭搭上。
忽然,山边跃起一只大鸟,发出一声长鸣。
“有贵叔,射鸟~”
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
赵有贵迅速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满弓瞄准飞起的大鸟,一箭射出。
大鸟再次发出长鸣,随后掉落下来,哀鸣声响起。
林鹏站在车头抱拳道:“在下林鹏,有急事前往,刚才的大鸟就当给张帮主的见面礼。”
说罢,收身进入马车,大喊一声:“启程……”
张大彪望着绝尘而去的两辆马车,神情恍惚道:“好厉害的弓箭。”
张大牛这时凑过来说道:“这箭确实厉害,足有百步之遥,一箭射下。”
“何止百步,我看大鸟落下的位置就有百步,飞起的高度更是不止。”赵二狗让一个马帮小弟去捡大鸟,目测了距离后说道。
经赵二狗这么一说,张大彪缓过神来,看了看捡鸟的兄弟,赞道:“开弓满月,瞄准射出一气呵成,而且还如此精准,这队伍的人着实可怕!”
张大牛等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认可帮主的话。
林鹏带人一路疾驰,大约十日便抵达巴州,经打听来到巴州郡府,找到镇守使姚继广。
在巴州,文官是知府,武将是镇守使,但从权力上来说,镇守使手握重兵,更有实权。
姚继广见来人持有赵思成的信物,便知来人的目的。
“请问是为了林家人而来?”
林鹏再次躬身道:“小人是林耀的儿子林鹏,原本在赵王爷边军效力,受伤后回家,不料家父遭人陷害,做儿子的不忍父亲受苦,特来接父亲回家。”
他声泪俱下,在场之人都被他的言辞所感染。
姚继广拍案道:“我边军将士浴血奋战,岂料这些内城的老爷们竟如此昏庸。”
林鹏不想将事情扩大,急忙上前制止道:“姚大人,此话可不能再说了,万一传出去对大人不利!”
他不过是演戏而已,若上升到政治问题,对他此行不利。
此次前来,林鹏也带了礼物,在这乱世中,钱才是硬通货,一箱子银子和十坛三果液,让巴州的镇守使喜笑颜开。
“贤侄,你太客气了!这酒我就收下了,这钱你拿回去。”
主要是这三果液实在太好喝了,钱对姚继广来说已无所谓。
不过来之前,林鹏也料到一些问题,除了这十坛三果液,其他的都是七十度左右的酒精,也可直接饮用的烈酒。
既然这位镇守使不要钱,他也不会勉强,不过他更相信,这位镇守使还有其他事情相求。
果然,得到这十坛酒后,他一脸惆怅地说道:“贤侄,如此美酒,喝一点就少一点,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喝到。”
林鹏明白这镇守使的意思,笑着说道:
“此次前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不过今日不宜透露,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将制作方法教给你,到时,这酒你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喝了。”
姚继广见林鹏没有直说,心想他可能有什么顾虑,但人已在巴州地界,他也不担心人会跑掉。
况且,林耀是被流放至此,即便跑了,也可通报朝廷缉拿,他并不担心。
姚继广写了一张通行条子,林鹏便可前往屯兵的卫所。
林耀所在的卫所位于巴州中部,不算偏僻,但打仗时也最容易受到冲击。
林鹏来时,就看到屯兵在整装,似乎要打仗的样子。
“我们得抓紧时间,办好事情,尽快离开。”
联想到北狄人的入侵,林鹏知道大纪卫所的抗击能力,巴州八达营,每个营有十个卫所,一旦开战,若反应不及时,这些营下的卫所很快就会被攻破。
跟在后面的赵有贵和曹有根闻言,心中也一紧,尤其是曹有根,他曾在军营待过,很清楚打仗是怎么回事。
屯长见到林鹏时,已是下午三点多,申时左右。
两人寒暄一番,林鹏送上两坛酒。
“屯长,这可是好酒,巴州买不到的。”
屯长闻言大喜,接着面露难色地说道:“得到情报,北狄打过来了,明天我们要去千户营,今天只能喝一点,明天你们要走就抓紧。”
林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还是来晚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
北狄一年一度也有内里过年,和大纪朝相差一个月,他们每次南下劫掠后,正好赶上他们的祭天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