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很少见盛时发这么大的火,屏息凝神地答应道,“是,老爷,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盛时又道,“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沈集在隆昌寺买通的人给我找到,知道吗?”
刚刚盛南锦和盛时的对话,方管事藏在外头偷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连对方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他有些头疼地道,“老爷,这人八成不太好找……”
盛时瞥了他一眼,“你能想到的,难道我不清楚?阿锦不是见过她吗?你去问问看,可有什么样貌特征,哪怕是掘地三尺,也给我挖出来才行,要不然怎么给季家一个交代?这个沈集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样的庸招也使得出来,害得我要为他收拾烂摊子。”
方管事见盛时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弓着腰走出了门。
孙先生和白先生联袂从内室走了出来,一个安慰道,“老爷别恼火,虽说不大好听,但终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表少爷自小在您身边长大的,家里妹妹又多,来往亲近些也没什么。哪怕传扬出去,一句感情好也就解决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另一个则道,“表少爷这件事做得的确不大妥当,老爷骂过也就是了,重点是如何给季家一个交代,我看除了寻找那位被收买的妇人之外,您另要拿出个态度来,表少爷在成亲之前,最好少到盛家来,免得落到季家的眼中,还以为您纵容晚辈,好说不好听。您刚刚吩咐方管事给沈家传话,那当真是万无一失,顶顶的好说辞。”
盛时余怒未消,一边点头一边道,“这家里家外就没一件事让我顺心的!”
白先生道,“否极泰来,自古都是先苦后甜,老爷只需忍耐过眼下,接下来便都是好日子了。”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盛时的心里,他有些急切地道,“也不知道舅太太到了哪里,何时能赶到京城?那边是个情况咱们也不知道,让我这心里好生惦记。你们说……要不要派个可靠的人去京城里瞧瞧?”
白先生和孙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样自然更好,只是这人选……”
盛时灵机一动,眼带笑意地说道,“要说可靠又信得过,自然是您二位最得我心了。”
白先生和孙先生十分意外,但仔细一想,盛时也的确无旁人可用。
那方管事再怎么能干,毕竟只是个服侍人的下人,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如何能做得?
白先生得意地道,“老爷慧眼识珠,真是高看我们二人了。”
孙先生则道,“我二人在府上叨扰数年,亏得老爷礼敬如宾,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们自然是任由老爷差遣,以报这些年的厚恩。”
盛时满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两位先生明日就动身吧。我写了引荐书信,你们到了京城便去找舅老爷,敦促他帮着与内务府搭上关系,之后的事儿便好办多了,哪怕没有他,咱们也知道该找谁说话,给谁送礼了。”
白先生没想到他如此着急,但想着能用盛家的钱出去游玩见识一番,就算事情没有办成,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自然是欣然答允。
盛时立刻吩咐下来,盛家上下开始忙着为孙、白二人打点行装,忙得不可开交。
方管事则垂头丧气地从澄碧堂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盛南锦如此记仇,都过去了那么久,对他还是冷冰冰的,问起白日被沈集收买的婆子什么长相,她一句‘没记住’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现在让他到哪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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