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媛交代了游小舅一些注意事项,约好了三天后再回来。就赶上了公交车。好巧不巧,上车就碰到上次那个公交车司机,那司机也认出来了袁媛,朗声笑道:“女师傅,又见到你啦!快快,往里面走,不收你车票了!”
袁媛拿着已经掏出来的零钱,笑道:“那不行。多不好啊。”
“哎哟,那有什么!”司机坚持道,“上次你可是救了一车人啊!回头我进了车厂检修,好几个地方有大问题,就连大轴都有隐裂。麻溜利索的大修去了!就冲这,免个车票都是正常的。再要不然,我们再送你张锦旗?”
大叔说得这么夸张,袁媛也不敢推辞了,乖乖进了后排落座。
回到了江家村,小石桥上正在照例聚会,看到那两排白发苍苍的脑袋,袁媛生出一股亲切感。谁知道还没有走近,那些三姑六婆发现了她,收敛了说笑,一个个看老鼠似的看她。
袁媛:“???”
莫名其妙,但并不在意。
在安静中通过了石桥,袁媛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脏死了,要回去洗眼睛。”
“原以为是改好了的,离婚女人就是破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跟她打个招呼,都要漱口咧!”
有个和她同路回来的小媳妇,一屁股坐下,加入了讨论:“她啊,在镇上不知道睡了多少人。就连公交车司机都不放过!”
“哇,太脏了吧。宝莲嫂子说得没错啊,这女人就是个松裤带子。”
袁媛脑袋“嗡”一下,热血上头!
她停下脚步,身后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也停下了。后背炽热,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袁媛嘿嘿冷笑两声,倒是引得身后的三姑六婆一阵眼神乱晃。
然后她迈开长腿,直奔江裴伟的家。
院门虚掩着,被她一脚踹开,齐宝莲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袁媛一阵风冲了上去。
齐宝莲嗷呜一口怪叫,袁媛冲过去一把夺走她的锅铲,重重扔下。揪着她衣领就打耳巴子,左右左右,噼啪不绝。齐宝莲嗷嗷怪叫:“贱人,破鞋,打人啦!”
“啪!”
“打人啦!杀人啦!!”
“啪啪啪!”
“救命啊,我家儿子不要的破鞋扫把星打人了!我要找书记!我要找主任!!”
袁媛嫌她吵,影响自己发挥,随手提起屋角的油壶,怼着齐宝莲的嘴巴,咕咚咕咚灌下去……腥臭的豆油味飘得满院子都是,院墙外围拢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可没有一个敢进来的。
直到拿豆油灌得齐宝莲肚子鼓起,奄奄一息,豆油壶也空了,袁媛才扔了油壶。
心里邪火呼呼直烧,左右看顾想要找东西继续揍。
不知道哪个圣母叫道:“袁媛,你怎么可以打老人?”
袁媛一个眼刀飞过去,随手抄起锅铲一甩,那圣母被锅铲打中,当场晕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她直接动手,动得那么凶狠,那些人倒是一个个闭上了嘴巴。
——除了一个人。
“臭婊砸!”江大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朝着袁媛打了过去。袁媛抬眼,冷冷看着他:“就是你,对吧?”
江大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歹毒冷笑:“一个女人,不是到处和人睡,凭什么做成那么多事?外面的乡亲们知道,我会不知道?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事情不知道?”
他油腻无比地盯着袁媛,每一个动作都叫袁媛恶心。
江大建张开双臂抱向袁媛,不光是想要打她,还想要趁机揩油。
袁媛弯腰抄起锅铲,打横扫过去。
噗!沉闷地响动,正中江大建的膝盖骨。
江胄教过她,这儿是人体的要害之一——能够判断轻伤又打得非常疼痛的位置之一!
江大建发出尖锐爆鸣,抱着膝盖滚地上。袁媛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不带分毫变动,举起锅铲,又狠狠打在江大建腿肚子上,专门挑着肉厚的地方打,下手又狠又快,不带歇的。江大建一开始还嗷嗷叫,后来也边得跟他老婆似的,躺在地上成了咸鱼。
外面的人保持着安静,都在看袁媛表演。
异常安静。
袁媛看了看,豆油用完了,啧的一声,到了厨房角落里找了找,在熟悉的地方翻出了一瓶鱼露。这鱼露是过了期的,本来闻着就不咋地的玩意儿,打开瓶塞,恶臭无比,正合袁媛心意。
袁媛走到还在地上蠕动的江大建身边,扯起他的脑袋,惯性地江大建嘴巴就长大了,袁媛把整整一瓶过期鱼露灌进了江大建嘴巴里。
难以言喻的腥臭恶味在院子里飘开,江大建直翻白眼,yueyue作呕。
袁媛把鱼露瓶子往地上一摔,满意道:“好了,味道好闻多了。”
她站起身,院子宽阔,脚边是半死不活浑身伤的齐宝莲和江大建,抬起头来,目视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乡亲,袁媛内心竟然十分平静。
无形中,她似乎成了江胄。
体会到了那日她冲进院子里的时候,江胄对着外面一大圈乡亲时,那心情。
也不过是眼皮子微微往上一掀,外面围着的人齐刷刷往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谁发一声喊:“怕什么!她一个外姓人,欺负到我们自己人头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马响应:“就是!不能让她嘚瑟!”
“还包装得自己是英雄!”
“就是荡妇,叫我们村名声都坏了!”
“赶她出去!”
“谁说都不好使!!”
大家喊叫着,越来越多人无脑加入那些带节奏的人当中。袁媛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一本书——《乌合之众》,再这么下去,节奏就要被完全带偏。
而罪魁祸首,就是她脚底下这俩人?
她闭了闭眼睛,揪起江大建,一巴掌打过去:“你到底传了我什么闲话?”
江大建鼻青脸肿,眼底下闪过慌张:“别,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袁媛又一巴掌打过去:“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江大建只得放大了声音:“我错了!我不该没事找事,传你闲话!”
袁媛第三巴掌,声线平稳:“你怎么没事找事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镇上睡完这个睡哪个了?你说啊?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