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你来得正好，稚生被猛鬼众成员抓住，我们要赶快去救他。”

橘政宗负隅顽抗，尝试转移话题，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改为欣喜。

“不是政宗先生把源稚生当做肉盾才能逃脱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开始在意起他了？”夏沫笑着问。

“收起你的惺惺假意，我是诚心实意的想和政宗先生交谈。再这么敷衍我…”夏沫的语气顿了一下，陡然变得冰冷残酷，“我会用匕首一刀一刀的把你的皮肉给割下来，混血种的体质能抗，但其中的痛苦嘛，可想而知。”

“或者说伱知道1000-7等于多少吗？”夏沫问。

1000-7=993。

这不是小学水平的算术题吗？

幼儿园未必能出四位数字的加减。

橘政宗猜测这是一种类似凌迟般的酷刑，不然夏沫真的让他做数学题吧？

可能对于一些人来说，做数学题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夏桑想要和我聊些什么？”橘政宗看起来放弃抵抗了，他抽出日本的香烟想要点燃，发现大雨之下都湿透了，于是改为叼在嘴上摆个pose。

“比方说你和猛鬼众的王将有没有勾结？”夏沫若无其事的问。

橘政宗闻言，心中泛起喜悦，尽管他现在被夏沫俘虏了，但橘政宗最担心的一点是夏沫发现了他双重身份的秘密。

现在看来夏沫也没有注意到猛鬼众和蛇歧八家的领袖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想？”橘政宗反问，“我对待的夏桑礼遇还是不够好吗？夏桑费尽心思杀我，究竟是结下了什么仇怨？”

“难不成是因为下达的追杀命令？这是每一位混血种面对死侍必须要做的事，我虽感抱歉，但绝无悔意。”

夏沫听着橘政宗冠冕堂皇的话，心生疲惫与厌烦，眼前的人毫无疑问是位出色的政治家，擅长糖衣炮弹的欺骗与大义凛然的演讲。

“我的一片真心赤诚喂了狗似的，”夏沫叹了一口气，“能动手就不该哔哔赖赖。”

刀光一闪，夏沫手中的鱼肠剑刺入橘政宗的心脏，用手将他摁在石头上，低声说，“以后我会代你接管蛇歧八家。”

“放心吧，绘梨衣我会照顾好的，把她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

橘政宗没想到夏沫动手干脆利落。

他明明还拥有利用价值，许多至关重要的情报储存在脑子里。

夏沫总不能抽取他的记忆吧？

面对超级混血种，负伤的橘政宗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铁灰色瞳孔渐渐的涣散，体温迅速的被抽离，嘴唇嚅动，说不上话来。

橘政宗正在死去。

但夏沫不会让橘政宗这般轻易的死去，她喂给了橘政宗自己的血。

没错，夏沫口中的妙计，自然是将橘政宗转化为死侍，成为她的奴仆。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获得了白王的馈赠，夏沫对精神元素有了一定的掌控。

她制造出死侍会更加的理智，换而言之，只要夏沫继续钻研下去，她也能制造出血统超越临界比例的皇，复刻白王血裔遍地都是皇的辉煌。

那时全部的皇皆是夏沫一人的傀儡。

夏沫不太相信橘政宗的人品，但橘政宗的意志是值得肯定的。为此夏沫需要在他处于濒死时刻，也就是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把他转化成死侍。

夏沫轻声念诵龙语，橘政宗感到一股恶寒灌入全身，他听不懂夏沫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自己要进行某种诡异的变化，就像是中世纪女巫用黑魔法将人变为畸形怪物。

橘政宗必然不会束手就擒，温暖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他心中一喜，与此同时橘政宗的意志却逐渐的远离他。

意识模糊起来，橘政宗仿佛蒙受一声伟大的召唤，他只需追寻，其他的不用思考。

涣散的眼神重新迸射出神采的光芒来，铁灰色眼睛变为黄金瞳，身体迅速的暖和起来，橘政宗苍白的脸透着婴儿般红润。

细微的鳞片肉芽在橘政宗的脸颊生长，可没等到它硬化，又悄然的缩回肤下，橘政宗没有像风魔苍介一样往死侍的方向狂奔。

在橘政宗的精神世界里，“啪”的一声，幕后之人赫尔佐格与橘政宗的精神联系被蛮横的扯断。

夏沫这才发现橘政宗是被人操控的人偶，一旦失去联系，犹如丝线断掉，瘫倒在地任人摆布。

这是长期被催眠与精神控制的结果，形成了戒断反应，好端端的一个活人成了行尸走肉。

“控制橘政宗的人会是王将吗？”夏沫陷入沉思，有一个猜测，“王将利用基因技术培育出大量的分身，也就是影武者，代替他管理猛鬼众。”

“王将本人则用某种言灵远程控制橘政宗，他一个人便可管理猛鬼众与蛇歧八家，掌握日本混血种的全部力量！”

这是一个令人震悚的结论，怪不得猛鬼众二十年来都没能被彻底消灭，反而吮吸血肉的魔鬼一样越发的壮大，从不入流的闲散组织发展到敢和蛇歧八家叫板的庞然大物。

事实和夏沫猜测的相似，橘政宗和王将都是赫尔佐格用他掌握的技术制造出的影武者，实力各异，但绝对忠诚。

之后再用特殊药物与他的言灵进行催眠掌控，形成分身般的存在。

平时赫尔佐格一心两用，管理组织与家族，也算是个人才，可惜没用在正确的地方上。

夏沫反手抽回鱼肠剑，退后几步，脑海浮现一行字。

［死侍.橘政宗］

她与橘政宗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精神状态，并用自己的意志影响到橘政宗具体的行动与语言。

换而言之，橘政宗心脏还在跳动，但他属于赫尔佐格的人格已经泯灭，沦为夏沫的玩具与分身。

夏沫花了一些时间摆弄橘政宗的意识海，她单方面的察看橘政宗的记忆。

不过一方面是夏沫的死侍技术还不够完善成熟，记忆被她搅混，变得支离破碎，另一方面橘政宗是具傀儡，了解的内容不多。

从橘政宗残缺的记忆里，夏沫发现橘政宗和王将果然是影武者，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没戴面具。

幕后之人蒙上一层面纱，他通过橘政宗管理蛇岐八家，也通过王将指挥猛鬼众。

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又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不敢探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