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世子眼神幽深道:“听闻此事是原洋县县令,如今临江府知府提议的,能这么快执行下来,却是王守仁亲自推了一把。”
南霁云目光一闪,奇道:“王守仁如此身份地位,岂会注意一个小小的捕头。”
“我说过,洋县那位县丞是他们王家的门生。
而那位叫武辰的捕头,所作所为能让王家的门生将其引荐入王守仁那里,想来做的事情绝非仅是挫败你们离火堂那位堂主而已。”
南霁云肃然道:“不错!若是如此,恐怕这位捕头还做了些有利于王守仁的事情,甚至表现出了足够让王守仁拉拢的能力。”
宁王世子笑道:“所以你知我是如何用心良苦了吧,这样一个古怪的人在洋县,会再度掀起什么波澜,谁也不知。
所以王府打算釜底抽薪,将洋县最大的权柄抓在手中,不仅要拿下江湖,亦要拿下官府!”
南霁云意味深长道:“看来世子早有布局。”
“王守仁提拔起武辰为典史,又有县丞掌握行政,文武两道都已在手,洋县已牢牢掌控在其手中。”
“权柄再要大过典史和县丞,除非王府能派出自己人前往洋县为县令。”
宁王世子笑道:“可如今朝廷迟迟未任新的县令上任,王府亦不敢提,以免引起朝廷警觉。
但王府多年前便已安排了一人在洋县县衙,那就是主管河防的主簿!”
南霁云不禁质疑道:“主簿常年管理河汛,公廨都设在河边,县城之内恐难插手。”
“你别忘了,洋县是归临江府管的,临江府的知府是个昏庸之辈,虽有些小聪明,不那么容易被彻底收买。
但让他下令,使洋县之内以主簿之命为尊。那么典史和县丞也不得不听从号令。”
南霁云彻底明白了,“世子这是要名正言顺的掌控洋县,有主簿在官府之内配合,南某再度前往。
那么主簿便掌握了一县文武大权,身为典史的武辰将无法再阻碍我等行事。
不过如此一来,恐怕那位主簿也将暴露于王守仁眼中,谁都知道他是王府的人了。”
世子点头道:“暴露他的身份,实乃无奈之举,原本令他主管河务,就是要借他之手控厄赣江。
若王守仁北上,则决堤漫灌!任他足智多谋,任他大军精锐,身陷泽国,也必定无法可施。
不过洋县此地,战略意义至关重要,哪怕放弃此等毒计,我们也必须要将其掌控在手。”
南霁云笑道:“更何况,主簿虽然暴露,也未必会暴露决堤放洪之计。南某此行,必为遮掩一二。”
世子悠然道:“如此,就看南兄的手段了。不过等到成功拿下洋县江湖,那姓武的不肯投靠,切记,杀之不足惜!”
南霁云很清楚这是应有之意,拿下洋县本就是为了借此战略要地,阻隔王守仁精兵于赣南。
若到时城内有人唱反调,必会引起内乱,尤其这还是个武功相当不错的家伙,威胁更大。
既然无法收服,自然就只能杀掉。
当天夜里,南霁云也不顾风花雪月,叫上官亭社其余六堂堂主,以及数百帮众,分批乘船南下。
南霁云与六堂堂主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批到的洋县。
而此时,武辰刚刚收到典史印信,正打算召集兄弟们大吃大喝,好好庆祝一番。
却传来主簿任皋返回县衙的消息,此人一到县衙,当即令人邀请武辰前往大堂一见。
路上,武辰碰到同样被邀请的欧县丞,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奇怪。
任主簿常年在河边主导防汛事宜,为何突然会到衙门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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