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怎么回事?”顾庭宗喘着粗气,脚步匆匆,脸色严肃的站在姜栀的面前质问道。
姜栀呼吸一窒,凝着他焦虑的表情及阴鸷的墨眸,心底五味杂陈。
“我……我也不知道。”姜栀摇头,开口时,却因为想克制住失落的情绪,不争气的结巴了下。
然而,她结巴的反应落入顾庭宗的眼中,就仿佛她是因为心虚才撒了谎。
“啊……”
众人的身后,沈若初的呜咽声还在继续。
她哭得好惨,仿佛抽泣到快要喘不上气来。
韩姝雅沉着脸,焦急的晃了晃顾庭宗的胳膊。
“庭宗,好像是若初的声音,快过去看看。”
话落,一行人又匆忙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姜栀眯起倩丽的眸子,望着顾庭宗挺拔而又逐渐疏远的身影,顿时心跳如雷。
右眼皮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她的第六感来的很强烈,总觉得要出事。
沈若初弓着腰,浑身无力的靠在洗手间的门边,妆容精致的小脸上,面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若初,你怎么了?”顾庭宗漆黑的瞳仁微缩了下,担忧的问道。
沈若初的左手颤抖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支撑在墙边,疼得五官都皱起。
韩姝雅忽然失控般的尖叫了一声,瞪大眸子,“若初,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众人的视线这才朝着沈若初的手上看去。
只见,沈若初垂在腿边的右手红肿一片,四根手指像是断了那般,很无力的耷拉着,鲜血顺着指缝慢慢的流淌下来。
地板上,已经晕染开了零星的血迹。
姜栀表面淡定,但是在看到沈若初那只受伤的手时,心脏都提了起来。
“啊!有血!”顾允念被吓了一跳,害怕的眯起眼,失声尖叫。
“若初,你还好吗?再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顾庭宗直接打横抱起了沈若初,长腿迈开,飞奔在走廊上。
沈若初沉沉的呼吸着,眉心紧皱,完全没有一丝力气讲话。
姜栀望着顾庭宗抱着沈若初离开的背影,不觉有些发愣。
她下意识的回想起了在婚房的那一天,顾庭宗也是这般阴沉着脸,焦急万分的抱着沈若初离开。
那一刻,姜栀完完全全的被顾庭宗无视。
晾在一旁,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
姜栀的心中弥漫着苦笑,胸口痛到麻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姝雅咬着牙,眼神犀利的瞪着姜栀。
“姜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栀沉默了几秒,低下了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顾允念伸出手,上前推开姜栀,用那双满是憎恶的眼睛剜了姜栀一眼。
“你不知道?我看就是你做的吧,是不是你嫉妒若初姐会弹钢琴,心底起了恨意,才故意弄伤了她的手!”
“姜栀,你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原以为你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都是装的!”韩姝雅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
顾老太太拉开姜栀,将她护在身后,黑着脸站在了韩姝雅的面前,眸色锋利如刀。
“够了,你们两个在干嘛?没有凭证的事情胡说八道什么?”
韩姝雅被顾老太太一训斥,脸色更加阴沉了。
但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她也不敢造次,只好缓和着语气。
“妈,若初是我邀请来的客人,现在在我们家出了这种事,我要怎么和人家父母交代啊?”
“你要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现在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就血口喷人,诬陷自己的儿媳妇,你看看你,有做婆婆的样子吗?”顾老太太怒道。
韩姝雅嫁进顾家三十多年,顾老太太从未这般严厉的批评过她。
没想到,今日竟破了例。
还当着家中小辈们和外人的面。
这让韩姝雅觉得十分下不来台面。
“奶奶,您怎么能这样说妈呢?妈也是担心若初姐啊,生怕姜……嫂子做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顾允念听不下去了,小声嘟囔着,站出来替自己的母亲说话。
“住口!”顾老太太皱起了眉头,面红耳赤,勃然大怒。
她被韩姝雅和沈若初气到不行,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姜栀急忙搀扶住了顾老太太的身子,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
“奶奶,您别生气,医生说过您不能动怒的。”
顾老太太拉着姜栀的手腕,压低声音开口道,“阿栀,我们走。”
姜栀点点头,手背翻转,回握顾老太太的手心。
顾老太太把姜栀带到主卧,让她坐在沙发上。
“阿栀,我相信沈若初受伤的事与你无关,接下来,你要保持冷静,好好回想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况。”
姜栀轻颤着眼睫,面上淡淡一笑。
她的心里倒是没有慌,只是情绪上有些的失落。
姜栀完完整整的将事情的经过和顾老太太说了一遍。
顾老太太听后,心中大概有了主意。
盛康医院。
两小时后,沈若初终于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一行人在外等候。
看到沈若初出来,顾允念立即起身,对着身旁的顾庭宗道,“哥,若初姐出来了。”
顾庭宗揉了揉太阳穴,眸色沉静而又疲倦,跟着站起了身。
医生说,沈若初的手指是被重物用力地夹伤的,五根手指,骨折了整整四根!
沈若初的右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看上去像是馒头一样。
回到病房时,沈若初已经醒了。
只是,她的脸色仍旧很苍白,那双漂亮的眸子也哭的又红又肿,眼神悲怆,带着一股强烈的破碎感。
沈若初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好久,不太愿意说话。
众人见状,纷纷欲言又止,没有上前打扰。
病房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像是被真空压缩,越来越稀薄。
“若初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手还疼吗?”顾允念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沈若初反应慢半拍的看向顾允念,隔了很久才回答。
“不疼了呢。”
韩姝雅心疼极了,深深地皱着眉。
“若初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沈若初沉默不语,没有直接回答。
隔了很久,她的眸光一暗,牵强的勾起嘴角,故作坚强道,“是我太大意了,一不小心碰到了门板。”
顾庭宗俊脸紧绷,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晕染着淡漠。
“若初,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必遮遮掩掩的。”男人沉着嗓子,脸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