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着一地鱼鳞簿得几乎透明,锋锐的边缘,却都带着浅浅的血迹。
江临恼慈地皱眉,地下入口里传来匠临嘎嘎的笑声。
i一个战争倾向的高阶可憎物,你不会以为它一点攻击手段都没有吧?”
“江临,猜猜看。是我运气不好先没,还是你扛不住先死?”
江临:.
这个混账!
她恼恨地瞪了那鱼怪一眼,沾着身上的血,颤抖着将乘剩余的左手伸向地面她如果想要吞噬匠
临,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在升级空间内直接进行斯杀,要么就是在各自附身的情况下,利用特定的
仪式与符文来吸收对方。
对于江临而言,她自然是更青睐于第二种。匠临觊觎那个祭坛里残余的力量,她同样为之心动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其中,一旦回到升级空间,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就像匠临说的。她扛不住。
被鱼鳞切割出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她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血浸透。身体已经因为强
烈的失血而开始发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暗暗咬牙,只后悔自己进来时没有挑一个带生命倾向的
附身对象
她现在这具身体自带的倾向是永昼。这种时候唯一的用场就是帮她屏蔽疼痛,催眠身体,让自
强行再苟一阵。但即使苟延残喘,现在的自己也根本没力气发动仪....
等等,生命?
江临的动作一顿。
…杨不弃。
她想起来了。这次同样被困在域里的人里,有杨不弃。
虽然那家伙现在看上去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但生命倾向肯定有所保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
虽然异化了,却对人类没有恶意,再加上他现在大概率没有认出自E己 .
只要能骗他,只要能骗过他 ..
一想到要骗杨不弃,江临心本能地悬了一下。然而转念一想,对方现在是怪物,根本不可能还保
留有预知倾向的能力,心口顿时一松,旋即忿忿地瞪了倒栽在地下入口内的鱼怪一眼。
“等死吧你。”
她冷冷说着,周遭空间忽然开始扭曲,仿佛搅动般旋转,下一瞬,又蓦地恢复正常。
而方才江临所在的地点,已然空无一人。
.,,,又过片刻,半个身子理在洞里的匠临试探地发出声音:“嘿?嘿,你还在吗?有胆子你应一声
阿?”
等了一会几,没听到任何回应。方听一声嗤笑从地下入口中传来:“憨批。
话音落下,那半条露在外面的鱼尾突然开始上下挣动。一下、两下..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方听
波”的一声,鱼尾终于带动被钉在地上的石矛,将它从地上拔了出来。
不过那石矛还贯穿在尾巴中,尾巴痛得几平要麻木。匠临没忍住爆了句粗,又强忍着痛楚,继续
控制尾巴,配合着四肢往后移动。因为石矛的存在,他每次只能往移动一点点,反复挪动了数次,终
于将长长的身躯从地下入口中挑了出来。
得亏他现在的身体皮糙肉厚,才能撑到现在。饶是如此,匠临也已痛得够呛,下颌到腹部全是满
满的被烧灼的痕迹。细细闻一下,他甚至觉得还有点香。
“这个疯子!”望着自已还串看石矛的尾巴,他忍不住又驾一句,艰难地举起连在前肢上的熊
试图将它给硬拨下来问题是它的尾巴比后肢长得还远,费了老鼻子劲,短短的前肢也才刚能够到
石多的前端。
丘临整条鱼都麻了,不由开始思考起断尾求生的可行性。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他身
后传来:
“要帮忙吗?〃
匠临.
他僵硬地转头,只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正蹲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匠临是吧,好久不见
哈。”
.…是徐徒然。
淦。
匠临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展开浑身鳞片。然而尚未来得及动作,便听徐徒然悠悠道:
“我宣布,被串在棍子上的一律视为烤串。”
“我宣布,烤串作为食物,不能攻击他人。”
匠临:.! ”
你才烤串,你全家都烤串!
他气到鳞片都啪啪作响,然而这么离谱的规则,偏就还真能作效任凭他鱼鳞张得再开,都再
难以做出攻击的动作。
匠临心知自己这回是真的栽了,对拖后腿的江临更是理怨。念头一转,他又迅速开口
“我们合作吧。”
“在这个域里,还有我的另一个同伙。你放开我,我带你指认她。”
“哦,江临是吧。"徐徒然笑了下,直起身体,“我知道她。我刚就在门口,看她离开了我才进来的。
匠临:哈?”
“本来想直接进来的,不过才刚并门就听见你们在闹,动静好像很激烈的样子。我不好意思打扰
就先到外面等着了。"徐徒然诚恳开口,上下打量着匠临,也不知是在盘算些什么。
匠临却是已经听傻了。
“开门?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是已经封闭.”话未说完,匠临又是一怔一一只见另一个身影从展
馆的入口处走了进来,白白胖胖的身躯,手里还推着辆手推车。
是一个套着白熊布偶装的玩意儿。
匠临自打进来后就没少见过这种东西,怂得很。然而不知为什么,这只却明显让他感到有些不一
样。
“不好意思,有人帮我开了后门。"徐徒然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又以目光打量了一番匠临,又看了
看身后的手推车,拿手比划了一下。
·.恩,好像可以吧。会有点费劲,不过应该装得下。”
她自言自语着,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旋即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匠临的身上。后者本能地背脊一凉:“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在思考,该怎么运输生鲜。"徐徒然轻声说着,忽然上前一步,手掌对着匠临虚虚一
按
匠临只觉一道刺骨的寒意将自己刹那贯穿。下一瞬,便眼睁睁地看着厚厚的冰层覆上皮肤,顺着
厚厚的鱼鳞,一寸寸地咬了上来。
他本能地支起鱼鳞、甩动鱼尾,开始死命挣扎,然而随着徐徒然轻描淡写的一句“烤串不会挣
扎”,所有的挣动都被强压了下去他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任凭厚重的冰块将自己完全包裹。
另一头,徐徒然则是长长松了口气
“可以,比我想象得还要容易。"她真情实感地按了下胸口,“谢谢江临。
一旁的大白熊或者说,是依附在大白熊体内的木头人域主,则迟缓地转了下脑袋,头套里传
出僵硬的声音
“可是。她。逃掉了。”
“阿。”
放心。杨不弃盯着她呢。"徐徒然拍了拍手掌,开始围着冰冻的匠临转圈,“而且 ..不还有其他
人吗?”
她瞟了眼旁边的白熊:“前提是你真的有将能力还给他们。”
大白熊
“我后悔了。"它缓缓道,“不该还的。”
徐徒然:“?"
“江临死,会转移。”大白熊认真道,“他们都危险。”
它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一因为是星星的话,所以它选择了听从。但现在这情况,它无法确定自
的听从是否是正确的。
将藏起的那些能力,以胸针的形式还给那些能力者,这对它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个念
头,那些黑熊就会自动替它将胸针奉上,就像当初将一切记忆还给徐徒然时那样。
问题是,它真的应该这样做吗?那个被江临附身的人类身躯,逃出时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万一她
就这样死去,那所有的辉级就会再次暴露在被附身的危险中,包括被它困住的那· ….那些过去的同
伴。
那它做的一切,一点意义都没有
大白熊目光看向展馆的外面,似是陷入了思索。旁边徐徒然呼出口气,将小推车推到了冰冻大局
鱼的旁边。
“首先,不是所有辉级都是危险的。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伤人,但你的情报真得更新一下了。其
次”
她将手推车的车斗竖起,努力将封着匠临的冰块推入,声音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紧绷:“我说了
杨不弃,还有其他人,都会,收拾,她的诶累死我了。”
巨大的冰块终于被推进了手推车里,徐徒然甩了甩手,抬起眼来:“你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我
吧。”
大白熊麻木地转动了一下脑袋,声音依旧一顿一顿:“尔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是你自己说,一直在等我的吗。"徐徒然理所当然地说着,目光扫向了一旁地下入口,声音突然
沉了下去,“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口事,但我能感觉到,你将某种期待寄托在了我身上。既然如
此,那我想我对你而言,信誉还是挺高的吧。”
- .大白熊沉默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才迟缓地发出一声"啊"。
徐徒然.
所幸她现在对对方这种动不动就诗朗诵的表达方式也挺习惯了。闻言只当对方没有否认。她用
力将装着大冰块的车斗横了过来,继续道:“说起来,你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大白熊没有回应。徐徒然也不急。收拾好冰块,便再次看向地面中央的地下入口。
我总觉得,这地方好像和我存在着某种联系。”
她说看,缓步走向那个入口,无意识地偏了下脑袋,眼中泛起些微的蓝色:“这个域,不仅是为了
对付虫子而存在的吧?你在守护着某种东西,而那东西与我有。...”
徐徒然站定在地下入口的边缘,饶有兴致望着其中起伏的水波。远远地,似是有某种缥缈的呼唤
传来,掺杂着鼓点与吟唱。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只脚已经试着朝里迈去。然而脚尖都还没落地,手曾忽然被人扯住。
她愕然转头,正对上大白熊没有表情的脸。
“你。不能。进去。”头套内再次传出僵硬的声音。
“在你。准备好之前。不能进去。
“准备好?"徐徒然蹙眉,“什么意思?”
大白熊歪了歪头:“我不确定。”
“但至少要等你。知道自己是谁。”
徐徒然:"
“知道我是徐徒然,还不够吗?"她顿了顿,试探地开口。
大白熊没有回答。那着来应该是不太够。
往好的方面想,这起码让徐徒然再次肯定了一件事一自己的来历肯定不简单。绝对是大人物。
“但你应该是知道我是谁的吧?"徐徒然想了想,又道,“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口应她的,是大白熊的又一声“阿”。
跟着才听它断续道·“我。没那个。资格。”
徐徒然:
“行吧,那看来我真的是个超大超大的人物了。"她轻轻吐出口气。
这回白熊倒是应得很快。它点点头,说了一声“嗯”。
…..徐徒然再次看它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仍被冰封的匠临。略一斟酌,再次开口,“你当初,是
因为预知到我的存在,才会做出那些事的吗?你到底预见了一些什么?在你的预言中,我究宽. …..
埃?诶?你别晕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大白熊摇晃两下,忽然一个西施捧心,整个熊旋转倒地。徐徒然忙伸手去
扶,却见大白熊摇了两下脑袋,再次直起身体,整个熊的气质已然完全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变得很怂。一种由内之外的怂。
怂到在看到徐徒然的第一眼,就抱着脸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然后不假思索,转身就跑!
徐徒然:..
得,看来是自己问题太多,将人域主给逼走了。
她暗暗抚了下额,眼见着大白熊就要跑出展馆,闭了闭眼,无奈并口:“禁止出入。”
咚的一声,大白熊像是撞到一堵透明的墙,一下摔翻在地。
徐徒然上前将熊扯起,一路扯到装着巨大冰块的手推车面前。
跑什么跑,没见这边需要帮忙吗?过来帮忙推车。”
说着,自己扶住了车上的巨大冰块,望着冰内的无神鱼眼,没好气地抿了抿唇。
“推稳一些。我们要赶去的地方,可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