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倪酥欲回房。
可却有太后身边的人引着她:“娘娘,太后将您的卧房安置在东边了。”
倪酥明白,太后这是想让自己与少帝趁此机会和好如初。
房里并未点灯,一片漆黑。
她一边解裙带,一边下意识唤:“籽月,帮我解一下。”
女郎今日穿的梅花娇纱裙,上身有几根细细的浅紫如意流苏网绦,从脖颈处绕到后头,一双柔荑艰难的扯着,却令那网绦打了结。
裴郁高大的身躯隐匿在暗色里,眼瞧着女郎因焦急而脖颈爬上一层粉粉的光泽,前襟该是解开了的,那微透的纱料遮不住春色,乍现。
倪酥就站在床榻边沿,全然未注意到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
下一瞬,男人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颈处一松,网绦被拉开,衣裙顺滑的褪落至脚踝。倪酥下意识颤了下,另一只手握着的珠钗,应声落地。
“皇嫂。”男人低沉又性感的嗓音,比平日更哑,独属于他的松香气息,瞬间将女郎包裹。
倪酥自然慌乱:“你怎么进来了?”
男人高挺的鼻尖贴住她的下颚,肆虐开口:“大明宫我尚且出入自由,这里又有何妨?”
“可少帝就在隔壁……”
太危险了,少帝天性多疑,闹出一点声响都会引起怀疑。她有点抗拒:“不是说好明日相见吗?”
裴郁摸索到她的手,修长的指节滑入她的五指,紧密的,严丝合缝的,很不得将之揉进骨血。
他声音更哑了,却温柔得要命:“白眼狼,微臣今日还替你教训皇兄了,皇嫂打算如何感谢?”
女郎语气恭恭敬敬道谢:“多谢首辅大人。”
就这?
裴郁按住了她的腰,将人压在榻上。
他咬牙切齿,磨牙错错,最终落在女郎脖颈处。
“皇嫂,微臣想……你。”
眼前的男人沈腰潘鬓。
额头到鼻子,嘴唇到下颚,颈间凸起的喉结,无不昭示着秀色可餐。可倪酥却在那凤眸中瞧见了滚滚而来的欲念,浓烈到化不开。
她慌了。
可又怕拒绝后,他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男人两条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已经紧绷,下巴在女郎发顶蹭了蹭,半是催促的开口:“哑巴了?”
倪酥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盈盈流转慌乱:“不、不可以,这里不可以。”
裴郁欣赏女郎的慌张,像逗小猫似的,低头在那白玉釉似的纤弱芙蕖花瓣上重重酌了一口,雪白肌肤顷刻间留下淡红印记。
“为何这里不可以?”
这男人一身莽劲儿,欲逼她改口。
倪酥浑身软的似一滩水,可心坚却硬的像石头:“不行。”
同小叔偷情,在与自己丈夫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
这会把她逼疯的……
“皇嫂,我给过你机会。”裴郁额头都是汗珠,凤眸中满是炙热,眉尾更沾染了欲念,穿透几分兴奋,神态却是不依不饶的顽劣。
真是乱来!
倪酥只好哄他:“明日吧,明日我们寻别处。”
裴郁显然不信。
“皇嫂莫要怕皇兄,就算他发现,也奈何不了你我。”他目光幽深。
倪酥被抵在软枕上,带着思念与占有的吻落下。自知无法抗拒,她只能紧紧咬着唇,不叫自己发出分毫的声音。
裴郁捏起女郎的下颚,低头盯着身下的人儿。
漆黑的凤眸染上点笑,又坏又暧昧,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故意挠女郎腰间的软肉,同她越来越近。
男人低笑出了声。
“就这么怕他发现?”
屋子里密不透风,两个火炉烧的噼啪作响,又热又闷。
倪酥面颊绯红,丰润的唇瓣沾着水儿,口脂莹莹散乱开来,瞳孔中染了迷离的神态,眼角的弧度媚艳动人。
她呼吸紊乱,在他怀里挣扎,清楚的能瞧见晶莹的汗珠悬在裴郁紧绷的下颚,一滴一滴,坠落在她的额角,鼻尖……
叫人胆战心惊。
她忍不住提醒:“你迂回些,动静小些。”
裴郁抿唇,倘若未闻,起起伏伏,山一般笼罩着女郎。
“砰”的一声巨响。
窗外惊雷将倪酥的思绪从迷茫中拉回。
女郎猛的颤了下,裴郁面颊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唇角微动,安抚她:“酥酥,只是惊雷。”
下一瞬,风雨欲来,春雨浓烈。
门外却不期然响起敲门声:“皇后,朕有话同你说。”
温润又夹杂着虚弱的声音,语气柔和。
太耳熟了。
是她的夫君,裴闻!
裴郁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僵硬,语气带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女郎因慌张,眸子更绯红了,她微弓起脖颈,压低声音:“嘘。”
裴郁却丝毫不惧:“别紧张,我们在屋里头,你丈夫在屋外,他看不到的。”
他浑然不知低调为何物,反而更加肆虐。
轴、炭火烧灼的咯吱声,暧昧极了。
倪酥居高不下的心跳,与之混杂在一起,叫她忍不住绷紧腰身。
裴闻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朕想了很久,我们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倪酥立刻意识到,恐是太后施压,裴闻才有今夜的行为。
“陛下,夜晚更深露重,您请回吧。”倪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
裴闻只当她仍在生气:“皇后,朕居高位,为了大魏江山,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今日前来,朕只想同皇后和解,你我帝后该是一心的。”
少帝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必有蹊跷。
裴郁俯下面颊,声音去寻女郎的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一把柔情刀划过她心间:“皇嫂想知道皇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男人灼热的大掌捧起那小巧的面颊,犹似一条恶蟒攀爬缠绕,倪酥纤细的脖颈不住的颤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屋外的脚步声传来。
“皇后,你还不愿叫朕进去吗?”
倪酥额角渗出汗珠,和眼前的男人对视着,呼吸纠缠在一起,鼻尖相碰着。
裴郁却是似笑非笑:“皇嫂,皇兄想进来。”
紧紧缠绕着自己的,是条疯蟒,倪酥恐惧从心头起,他们这副样子,何以能让裴闻见到?
女郎微微侧头,聚精会神的注意着扇门的动静,不料想却被人托腰抱起,朝那扇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