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总觉得他说的不是这个。
她向谢宴肆的方向跑了一段距离。
“你刚到底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哪怕谢宴肆不用吼,她也能够听清。
谢宴肆没说,而是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走到她跟前。
林玥剔透的眼眸忽闪,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脸庞,谢宴肆心头化的一滩水忽地涌了涌。
但,同时他没底。
面对喜欢的人他做不到无所谓,会心生忐忑,他也害怕自己贸然的举动,吓唬到小朋友。
况且,对他家小朋友的告白,不可以这么随便。
他务必要郑重,务必要小心。
因为她最最珍贵。
谢宴肆敛下眸光,拍了拍她头:“真没什么。”
找个机会,再好好的,清清楚楚的,说出那一句话。
林玥:“好吧。”
既然他都说没什么了,再追着人问,多少显得她有点有点啰里吧嗦。
“走。”比起谢宴肆说了什么,林玥更感兴趣的是身后那一片紫色薰衣草。
她拽住谢宴肆的手,脸上扬起笑:“趁着年轻,我们一起去撒野呀!”
下一秒,林玥拽着谢宴肆奔向紫色薰衣草。
微风拂过,一大片薰衣草花随风扬起,花香扑面而来。
谢宴肆垂眸看着自己被林玥牵住的手,唇角轻勾,手指微微攥紧,抬起漆黑眼眸,盯着奔跑在自己前方的女孩。
两人在里面跑了一大圈,跟两只小猴子似的。
跑累了,林玥在里面席地而躺,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
林玥胸腔起伏,眯着眼睛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生。
谢宴肆逆着光,看不太清面容,只能依稀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错。
林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不累吗?躺下来吧,好舒服。”
这一块地方像是为观赏者量身打造,位于薰衣草中心,但他们躺的地方没有薰衣草,只有青色草坪。
躺在茂盛的草上,软乎乎,背还有一点痒。
像是小草在按摩。
一呼吸,青草香和薰衣草混合在一起,味道太好闻,导致有点犯困。
林玥惬意地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光。
身边的草忽然塌下去一点,林玥能够感觉到谢宴肆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她没睁眼,低声问:“舒服吧。”
谢宴肆撑着脑袋,半侧着身子,专注地盯着身旁人的侧脸。
睫毛黑长,眼尾处微微上翘,脖颈脸颊一片白净。
风一吹,薰衣草花瓣飘到林玥脸上。
因为发痒,林玥伸手挠了挠,可花瓣并没有掉落,还在她脸上。
她又挠了挠,似乎想弄掉,可花瓣跟她玩捉迷藏似的,她怎么挠都挠不掉。
谢宴肆怕她皮肤过敏,伸手过去。
“别动。”
谢宴肆一靠近,呼吸喷洒在林玥脸上,她睁开眼。
人近在咫尺,他的阴影笼罩着她。
谢宴肆手指触碰到林玥脸颊,他拾起那一瓣紫色花,随着拂过来的风,放开手。
花瓣随风而去。
两人视线也正巧碰撞在一起。
对视数秒后,暧昧气氛油然而生。
林玥先顶不住了,挪开视线。
“我还以为是虫呢,吓我一跳。”林玥侧过身去,清晰感觉到心跳在逐渐加快。
身体紧绷,她明显知道她这是紧张了。
谢宴肆敛着眸子,沉甸甸的睫毛在他眼下打出阴影。
“怕吗?”
谢宴肆低哑声音近在咫尺,听得林玥耳根酥麻。
心里想着,他怎么还不躺回?
她整个人,还被谢宴肆的身影笼罩着。
气氛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不怕。”林玥喉咙收缩,比起虫子,她似乎更害怕谢宴肆的靠近。
因为他一靠近,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加快。
莫名其妙的。
虽然林玥活了两世,但她没有谈过恋爱,不懂什么是心动,什么是喜欢,因为她一直忙着如何活下来,如何摆脱许家的欺辱。
“那怎么办?”谢宴肆开口的同时,往林玥那边凑了凑,两人衣服挨着衣服,轻轻摩挲着。
他低低说:“我怕。”
林玥:“………”
这话的可信度太低,鬼都不信。
但林玥没忍住,回头看了谢宴肆一眼。
接触到谢宴肆黯淡的眸光,林玥扬眉,不可置信:“你真怕啊?”
谢宴肆略一垂眼,十分入戏:“嗯,好害怕。”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林玥从小保护弱者习惯了,拽了下谢宴肆:“那你靠过来点吧,有什么你叫我。”
“一个小虫子而已。”林玥语气轻松:“有什么好怕的,两根指头都比它大。”
现在两人不仅衣服挨衣服,还肩膀挨肩膀,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的体温。
“嗯。”谢宴肆凝视着她,声音缓慢,扯唇无脑吹:“玥姐,威武。”
靠这么近,谢宴肆身上熟悉的味道掠过林玥鼻尖,比薰衣草香还好闻。
林玥闻着空气中的香味,闭上眼,困意再次席卷上来。
“客气了。”
林玥困得睁不开眼,脑子迷迷糊糊,声音逐渐变小:“谁叫你是我小……小跟屁虫。”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谢宴肆一怔。
等他再看向身旁人时,她呼吸平稳,人明显已经睡着了。
风扬乱了她碎发,谢宴肆用手指剥开她脸上的发丝,林玥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睁一下,睡得很沉。
谢宴肆视线朝下一划。
是林玥樱红的唇。
一想到昨晚,就是这张小嘴在他锁骨处嘬吸,谢宴肆锁骨那块皮肤逐渐发烫,喉结也不由滑了滑。
“你哪儿来的胆子。”谢宴肆手指在林玥唇角轻点了点,无奈的同时又心软得一塌糊涂:“对我,就这么没防备吗?”
“还是说……”
谢宴肆内心的占有欲在疯狂地叫嚣着,他长眸微敛,盯着林玥那张樱红小嘴,眼眸深邃。
声音有些闷。
“小跟屁虫就…可以,嗯?”
心中想法又乱又多,视线定格在林玥脸上。
谢宴肆手指撑在林玥头边,替她挡着阳光,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化为他的一声叹息。
谢宴肆发现自己,越来越畜生了。
人家享受大自然,他却想着欺负人家。
谢宴肆深呼吸一口气,想挪开视线。
不料,身下熟睡的人,抬手一勾,把他整个人勾下去,要不是手撑着,他险些压住林玥。
也就是她这么一勾,他柔软的唇,不偏不倚印到了林玥温热的额头上。
谢宴肆瞳孔微缩,喉结滚动。
林玥低低呓语。
“狗狗,好大一只狗狗!来,姐姐亲亲。”
林玥说着,嘟着唇,一口啵在谢宴肆耳侧。
啵声清脆,回荡耳边。
谢宴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