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君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把你从坟里挖出来,拖到此处。至于为何没死,我自有手段。至于你,你是如何死而复生?”
江炫焕自不可能说出系统之事,含糊其辞:“我也不太清楚,醒来就在这里了。”
李子君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未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算了,既然你能活过来,也算是你的造化。”她警告道,“若是你再敢做出什么无礼之举,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炫焕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是。以自己现在处境,惹怒了李子君,恐怕性命难保。
“对了,是你把我从坟里挖出来?”江炫焕好奇道。
“呵呵!”李子君冷笑道,“你的好师姐楚月可真好心啊!把你杀了,还特地挖了个坑把你埋了,甚至立了碑。”
回想起被楚月一剑穿心之事,江炫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想到,楚月竟然真的对他下了杀手!
楚月,那个曾经对他呵护备至的师姐,竟然真的杀了他!
如果不是系统将他死而复生,他就是真的死了!
江炫焕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李子君看着江炫焕,冷笑道:“你恨她吗?”
他咬牙切齿道:“我恨她!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李子君同样咬牙切齿:“我更恨!这个臭婊子!我待她去亲姐妹,她却毫不留情,将我一剑穿心!”
江炫焕闻言,心中不禁戚戚然,当时李子君捏着自己脖子准备杀了自己,没想到被楚月偷袭,差点双双殒命。
真是天意弄人!
江炫焕沉默了下,然后问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李子君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哼,你的好师姐啊,不仅埋了你,还埋了我,只不过将你我葬在一起,立了个碑,上写‘挚友李子君,师弟江炫焕之墓’。你我居然死后同碑同穴,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炫焕震惊地看着李子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李子君看着他错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继续道:“呵,若不是你我死而复生,岂不是真要成了世人眼中一对璧人?真是恶心至极!”
“恶心!”江炫焕怒道,“楚月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找她报仇!”
“呵!”李子君嗤笑一声,不屑道,“报仇?你拿什么报仇?楚月已经夺走了你的璇玑剑意,依仗家世,必然登临剑子之位。而你,不过是一个凡俗出身弟子,如何与她抗衡?”
江炫焕反问道:“李师姐,你就不想找她报仇?你们李家可也是璇玑九姓之一。”
李子君闻言,脸上嘲讽之意更甚:“你以为我与沐子显、陆子轩他们名中的‘子’是何意义?”
江炫焕道:“不是‘世家子’之意么?”
“哈哈哈!”李子君癫狂大笑,“狗屁世家子!那是‘家生子’!”
江炫焕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家生子”是什么意思。
家生子,便是世家奴仆所生子女,虽与世家同姓,也可能拥有世家血脉,但实则与奴隶无异!
李子君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哀与愤怒,她缓缓开口:“你初来便被排挤,想来也不知,璇玑剑宗弟子,除了你与楚月之外,其余皆是我们这些家生子。”
“家生子,如同豢养的牲畜,世世代代都是奴仆,永远无法翻身。我们这些李姓弟子,不过是李家用来驱使的牲口罢了。”
“整个璇玑剑宗,不过是九大世家攫取修行资源之物,而我们这些门人弟子,都是他们的牛马!”
“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根本不会屈尊来当什么弟子。他们自有高贵师承,一入门便是长老、掌事。”
“你可知,陆子轩他们之所以如此敌视你,可不仅只因为你乃掌门从外界带回的天才,更是因为你之名!”
“我们这些家生子,只有单字之名,只有达到回光境后,才能在中间加上‘子’字。而在弟子之中,楚月是世家女,自然不必遵循这一规矩。唯有你,是双字名,这让他们极其嫉妒。”
“更何况你来自俗世,虽然被掌门收为弟子,却无人问津,你才会饱受欺凌。”
“你也别太高估自己,你以为杀回光境如同杀鸡宰狗,那只是因为你遇到都是我们回光境废物!如若你碰到那些真正世家子,你的剑甚至连他们防御都破不了!”
江炫焕听罢,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被排挤,却没想到整个璇玑剑宗的真相竟如此残酷。
所谓的仙门弟子,不过是奴仆而已!
“李师姐,难道你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吗?”江炫焕不甘道。
李子君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有正常人想当奴隶,我自不例外。楚月杀我,对于我反倒是个机会。我不可能回去了,楚家一句话,我就得乖乖束手就擒。”
“所以,李师姐,你有什么打算?”江炫焕问道。
李子君自傲道:“重生之后,我体内奴印已消。这天地辽阔,我何处去不得?我打算做个散修,行走天下,寻找机缘。”
“散修?”江炫焕皱眉,他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
他曾听云无极提起过,如今不似上古,修行资源大多被各大门派和修仙世家所垄断,散修想要维持修为都极为困难。
李子君见他一脸担忧,眉毛一挑:“怎么?你有好去处?”
江炫焕摇了摇头,苦涩道:“没有。”
李子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不做散修,还能如何?”
江炫焕想想也是,不只是李子君,自己恐怕也要沦为散修了。
再回璇玑剑宗,无非是找死!
“你有何打算?”李子君问道。
江炫焕茫然的看向东南方向:“我离家七年,先回家看看吧。”
“家?”李子君沉默了,她的父母,怕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江炫焕注意到李子君神情有些异样,便轻声问道:“李师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李子君将心中的苦涩压下,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忽然,李子君皱起了眉头,这个江炫焕,又盯着自己看!
“江炫焕,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