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司空丁宫也说了一大堆反对理由,无非就是说匈奴可能会趁机叛乱,假如他们联合朔方的东羌,塞外的鲜卑一同南下寇掠,则北疆危矣。大臣们先后出奏,异口同声反对征调刘博回京。他们担忧刘博一旦回京,洛阳的南北两军可能陷入对抗,那样一来,京师就无安宁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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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冷笑,对站在身后的蹇硕挥挥手。小黄门蹇硕随即再出一旨。
天子料到众臣会强烈反对自己征调两员宗室回京,所以早就备有后招。这道圣旨一出,朝堂上霎时间哑雀无声。
天子下旨,迁李弘为行镇北将军,平亭侯,持节钺,督并州、河东、河内三地之军,主掌征伐。
撤销度辽将军部,重建护匈奴中郎将部,护匈奴中郎将受行镇北将军李弘节制。
迁平虏中郎将鲜于辅为护匈奴中郎将,关内侯。令其领一万铁骑,速往西河治所,看护南匈奴,以防胡人趁机作乱。
令讨虏中郎将徐荣领一万铁骑,速往雁门关御敌。原属度辽将军统领的度辽营归讨虏中郎将节制。
令讨逆中郎将麴义领两万铁骑火速南下,赶往河内郡平叛。原河内郡武猛都尉丁原部受其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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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无不大惊失色。
天子这一招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天子不但已经完全控制了李弘,而且还完全控制了洛阳的局面,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抗衡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威了。
李弘在三个月之内连番升迁,其已位列上卿,权势蓦然膨胀,如今他掌控黄河以北三个州郡的军队,统兵十万。李弘节制下的三个中郎将,全部开始独自领军作战,现在他的军队不但可以北上御边还可以南下拱卫京师。
天子竟然在大汉天廷内忧外困,大汉社稷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甩开外廷的阻挠和北军的挚肘,反手一击,牢牢掌控了皇权。如今天子外有李弘和刘虞统领大军,内有刘焉、刘博、刘廷为九卿,手上还有尚书台的兵事权,其皇权在不知不觉之间骤然猛扩,这让所有的大臣始料不及,人人皆有大祸临头之感。
天子的冷笑现在看起来不但阴森恐怖,而且还略带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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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气氛突然变得肃杀而凝重,压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甫嵩瞪大眼睛望着卢植,即惊骇又气愤。昨天半夜,天子把卢植叫到了御书房,然后卢植就没有回来,直到早上上朝,皇甫嵩才见到他。天子一宣旨,皇甫嵩就料到这都是卢植的主意。他已经开始玩火*了,只是不知道这把火最后会烧成什么结局。
走掉一个宗室重臣,统兵到北疆平叛去了,却调回来两个宗室重臣,一个职掌皇宫门卫屯兵,一个主管宫内警卫事务,宗室势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大,而且天子在洛阳,算是无忧无虑万无一失了。
天子为皇统之事调兵遣将,力图自保,这本无可厚非,但重用李弘,其后果却难以预料。以李弘的才智,平定黄巾蚁贼只是时间问题,不足忧虑,但平定蚁贼之后呢?其以行镇北将军之职统领大军,在外无鲜卑之患,内无蚁贼之扰的情况下,要么从天子意,坐镇黄河以北,挟重兵以助小皇子继承大统;要么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为祸大汉社稷。
李弘乃北疆行伍出身,不习经文,靠累累军功在三年之内跃升为将军,他的军功和他的血腥暴戾相辅相成,就这种野蛮无知、桀骜不逊之人,谁能了解他的内心?他当真忠于大汉国忠于陛下吗?胡人一贯讲究胜者为王,有实力就有权势,这种危险而粗鄙的想法是不是在李弘的心中根深蒂固?李弘就如同他的鲜卑名字,是一头待人而噬的豹子,不论对大汉国还是对陛下而言,都是一头嗜血猛兽,对待这种人只能小心防备慎重使用,而不能象这样毫无约束的把他放在京畿之北予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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