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强这才继续看向余笙。
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火气,他说道:“你以为那天的事情能威胁到我吗?什么都没发生,空口无凭,你以为有人会信你?”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但余笙笑容不变,“那让我帮刘董回忆回忆也行。”
说着,她看了身后的宋煜一眼。
宋煜即刻拿着平板走到了刘国强面前,将那天包间内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呈现在他面前。
刘国强眼皮一跳,心里开始发慌。
但他面上仍然是那副对余笙的话不屑一顾的模样,他嘲讽道:“不就是一段视频吗?我没失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跟你发生什么越界的事情。”
余笙站累了,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边悠悠道:“是还没发生,不过刘董当时的神情和动作可都被拍得十分高清,如果不是许修文突然进来阻止,明眼人都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说着,余笙忽然歪了歪脑袋似乎努力思索了一下,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未遂。”
“对,就是未遂。和犯罪未遂一个道理,刘董,您当时打定主意出轨的主观意识已经暴露出来了,所以您还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余笙看着刘国强越来越黑的脸色,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如果刘董您不想跟我合作,我可以跟您夫人合作的,只是到时候你在余禾集团也呆不下去,落得人财两空,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刘国强脸色骤变:“你这是在威胁我?”
余笙挑了挑眉,点头:“这么理解也没错,但我其实更想的是和刘董好好谈一笔交易。”
“哼,交易?难道不是趁机勒索吗?”刘国强脸色黑沉,瞪着余笙的眼睛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余笙叹了口气,语气平静道:“如果刘董要继续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我想现在刘董你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难道真打算再多树个敌人,少个朋友?”
“朋友?”刘国强咬牙切齿地讥讽,但不知想到什么,他还是生生咽下了心里那股气,冷声继续道:“不用再假惺惺什么了,你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爽快。”余笙勾唇一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示意一旁的宋煜拿给刘国强看。
她一边道:“刘董,经过昨天的事情,我相信你不可能再甘心继续呆在余禾集团,更不可能忍受许修文的领导,而许修文也不可能放过你,所以……结果如何你其实清楚。”
她微微一笑,像是忘记自己根本才是昨天两人冲突的始作俑者。
她尾音一转,“所以刘董,现在能让你全身而退最好的的办法就是将余禾集团的股份转让,这样就可以避免我刚才说的问题。而最重要的是,将股份变现后及时进行资产转移应该是你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吧?”
余笙目光了然,直勾勾盯着刘国强,看着闻言忽然变得心虚的刘国强。
其实她跟刘国强的目标没什么不一样,她想要刘国强手中的余禾集团股份,而刘国强正好想找个合适的契机将余禾集团的股份出手,好在离婚之前及时做资产转移。
一个想卖股份,一个想买股份,他们的决策正好一拍即合。
只是刘国强听着余笙的话,此刻心头却变得微沉,他没想到余笙竟然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他第一次正眼认真地观察起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二十几岁小姑娘,眼眸里慢慢没了一开始的愤怒,而是转为幽深。
他眯着眼打量余笙,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笙不是很喜欢自己被打量观察,特别是他用那种盯着猎物般锐利深沉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开口提醒:“刘董,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了?我这个提议你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合作?”
刘国强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的话,但终于是收回了视线。
他闭上双眸,背靠在床头上,继续沉默着,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余笙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他,耐心几乎要被耗尽。
“刘董?”她冷下了声,沉沉唤道。
回应她的仍旧是沉默。
余笙深深吸了口气,就在她起身打算离开时,刚转身,身后的刘国强忽然开了口。
“余小姐这么心急?”
余笙转过身,面对着他,面无表情。
刘国强反而笑了,只是笑容不达眼底:“既然余小姐已经把我的事情查个底朝天,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刘国强是什么样的人,你今天敢跟我合作,明天我就能过河拆桥,何况是余小姐先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逼利诱,余小姐难道不怕我事后报复?”
刘国强也算说到点子上了,余笙没想到他坦诚说出这话,但她却反而心里松了口气。
能直接说出来总比表面和善,但背后使阴来得更让人好接受些。
她脸上重新挂上公式化的笑,再次走回沙发上坐下。
“这么说来刘董肯定是同意跟我合作了。”
她语气肯定,刘国强也不置可否。
她继续道:“其实我用这种方法作为切入口跟刘董来谈这个合作,实属无奈之举。”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我如今作为余禾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在明天的董事会上没有半分胜算,你说这怎么让人咽得下这口气?”
余笙说着话语气泛冷,就连眼神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恨。
是对许修文的恨?
刘国强注意到这一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余笙恍若沉浸在自己强烈的情绪之中,并未注意到他,“既然在人心上我没办法赢过许修文,那我就必须想其他办法,这点相信刘董能理解的吧?”
余笙再一次把话题抛向刘国强。
刘国强阴冷地笑了下:“看来我们是有同一个敌人啊。”
经过昨天的事情,许修文已经彻底失去刘国强这个帮手,甚至于两人反目成仇。
被人打成那样却无法奈何,刘国强怎么可能甘心忍下那口气?
他会抓住任何机会进行报复。
余笙眸光微闪,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弧度,她意有所指道:“所以我们未尝不能是朋友。”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