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辞刚拿到驾照半年,车后还贴着实习两个字。她早起就是为了能躲过早高峰,顺利点到学校。
不像李家人,自来就有早起的习惯,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都在上班路上。
李言策摸了摸塑膜都没摘的车窗,“成墨给你买的车,你还收了。”
李婉辞,“大哥托我往返学校帮他送材料,给我配辆车节省时间。”
“我给你钱,同样买你的时间。”
婉辞侧目看了他了一眼,就听到男人不咸不淡地补充道,“买你睡觉的时间。”
她险些踩了急刹,不再说话。而李言策那边正好有信息,一直专注在手机上。
江东大学在城东,李家公司在城西,距离很远。这一路无言,李婉辞渐渐放松下来,这才想起还没问李言策去哪。
酝酿好一个毕恭毕敬地态度,婉辞才开口,“三哥,你要去哪儿?”
不巧,李言策的电话正好响起,男人没有回答她,而是先接起了电话,带着淡淡宠溺的对着话筒,“不是说不接电话,只能打字。”
女声在听筒那边时有时无的传来,十分悦耳又叽叽喳喳个不停。
李言策大多数时候沉默的听着,时而轻笑和夸奖,“嗯,知道了,你最乖。”
婉辞一直注视着前后左右,也就免不了在看向后视镜时,看到李言策那张脸。
李言策肤白,眼睛很漂亮,可偏偏里面装的东西是锐利而狡黠的,勾得无数人前赴后继,马失前蹄。
李言策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指了指左边。
婉辞不懂他的意思,摆口型无声问道,“左转?”
李言策还挂着笑,对电话那边回应着:“好,下午我去接你。”
婉辞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打左转的方向灯,顺着绿灯转过这个路口。
这是她拿到驾照以来车速最快的一次,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送走他,便更加专注的超车,心无旁骛。
她如游龙戏水,开得渐入佳境。
旁边的男人拍了拍她,又往左指了指。婉辞以为还要左转,打左灯的同时开始变道。
嘭,一声不小的动静,她赶忙踩了刹车,却已经来不及,被后面撞过来的车惯性前推了一小节。
婉辞惊魂未定,“李言策,你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乔湘听到女人的声音,警觉地问,“言策,你跟谁在一起?”
“是司机,撞车了,我一会儿打给你。”李言策先拉了手刹,跟电话那边哄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后车的司机倒要看看贴着实习标的车主什么脑子,敲气车窗语气责备,“大姐,你变道之前也不看看后面?都是一样的车道,非要挤在一起。”
婉辞这才注意到根本没有左转的车道,是她看到李言策往左指,才着急变道的。
“那你为什么往左指?”
李言策推推眼镜,目光狡黠,含着仍有余温的微笑,说道:“我往左指提醒你快骑在线上了,是你以为是左转。”
婉辞点点头,只能认栽,“拜你所赐,我现在不能送你了,请便吧。”
李言策悠然接下安全带,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笑道,“婉辞,是你太紧张。怎么,我只吻了你一下,至于?”
他手里电话又响了起来,李婉辞下意识的看向屏幕,上面备注的“乔宝贝”。
这次李言策没着急接电话,而是突然抓起她的手,掰开手指吹了吹由于捏的太紧而扎出血印的手心,吻了一口,说道,“下次下嘴轻一点,现在扯平了。”
婉辞看着他站在路边拦车,深冬只穿了件短款大衣,单薄而消瘦,却难掩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一辆出租车停到跟前,李言策优雅地拉开车门,屈尊降贵地坐进后座。
她回过神,是啊,她怎么忘了李言策这人骨子里的劣根性——睚眦必报。
程少杰正在自家公司的车间实习,看到是婉辞打来的,走出嘈杂的车间接起电话。
电话这边带着慌张,“少杰,我车被撞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受伤了吗?你在哪?”
婉辞心疼地看向瘪进去的后车屁股,“呜呜,没受伤,我刚买的车,怎么办?”
她边哭边擦眼泪。后车司机忽然就慌了,头一次知道雨带梨花这个形容词的具象表现。清冷的脸蛋,头发被簪子盘起,一绺黑丝垂在肩头,美得如青花瓷染了牡丹色。
程少杰心拧巴了一下,“我在郊区的工厂里办事情,把地址发过来,我派秘书去接你,她赶到更快。”
“······”婉辞不说话。
程少杰隐隐着急,“婉辞,说话。”
婉辞吸吸鼻涕,颇有小女孩的任性与骄蛮,“不要,我就要你来接我,现在我就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