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骑士挥动了自己手中的剑。

一道剑光划过天际，斩向天空中的大主祭。他不得不打断了自己正在准备的神术，加固自己身上的防护。

剑光狠狠的砸到了他身周一道道由阳光凝成的护盾上。

护盾碎裂，但是也挡住了这道剑光，

又一道护盾在莱明身前亮起，然后，他开始准备更多的神术。

作为一个大主祭，他有和死亡骑士周旋一段时间的自信。

死亡骑士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剑，又是一道剑光飞出。

但是这一次，目标并不是空中的大主祭，而是前方堡垒的城墙。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城墙出现了一个缺口。

“你！”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第二个受到死灵冲击的防御节点宣告彻底陷落。

这些士兵正在动摇，他们不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胜利。

一声怒喝后，神术光芒命中了死亡骑士，但是死亡骑士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依旧在缓缓前进。

在看到己方最强者的攻击似乎同样没有效果之后，他们眼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

在士兵们眼中，死灵们现在就是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任何攻击都仿若是将石子扔入洪流中，只能激起一小片水波，但转瞬之间，这点水波就会被重新抚平，不过是在徒劳的作着无用功。

士兵们依然在战斗，他们在城墙的缺口处结成阵型，阻拦涌入堡垒的死灵。

它现在几乎无法操控自己左半边身体，原本操控那儿的灵魂已经被神术所驱散，它只是强忍着，表现出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

那些最为弱小的骷髅开始出现不稳定的现象，开始颤抖，散架，但是与此同时，死亡骑士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剑。

莱明能感觉到死灵骑士身上的气息弱了一截，但是很明显，他下方的士兵们的感知并不如他那样敏锐。

“不应该这样的。”

他们在城墙上，榨取体内所剩不多的法力，转化成一个个法术，射向下方的死灵。

而死亡骑士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没有嘶吼，没有后退，稳稳的骑在它的骸骨战马上。

它的死灵军团遭到的损失也不小，战斗不到一天，已经有数万死灵倒下，即便因为他的特性，不少已经倒下的死灵重新站起，但只要注意观察，就能发现死灵组成的洪流实际上已经变小了一些。

“不，这个法术还是造成了影响。”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只要莱明继续他的神术，死亡骑士的攻击也会再度落到那座堡垒上。而堡垒中的士兵，无法再堵住另一个缺口。

死亡骑士当然不是毫发无损，不如说刚才那个神术给它造成的伤害比莱明预计的还要再高一些。

但是死灵洪流依然在向前涌动，防线上的士兵们多多少少都陷入了恐惧中，恐惧蒙蔽了他们的感知，让他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莱明开始念诵祷文，准备一个大范围的神术，阳光逐渐落下，照耀在死灵洪流上。

他们操作着笨重的投石机，将一块块巨石砸入死灵洪流中。

但他们现在不过是在机械的执行着命令而已。

一个五级的神术，还是对死灵能造成额外伤害的“驱散亡魂”，这个神术会驱散依旧掌控着死者身躯的亡魂，即便对死亡骑士，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神术也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两名强者就这样隔空对峙着。

战斗还在进行，绝大部分防线上的单位都还算建制完整，并且给死灵军团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战场上的交换比超出了最乐观的估计，但是莱明清楚，他们已经失败了。

最中央的防御节点还没有沦陷，但是两侧的死灵们已经绕了过去，继续向前奔涌。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他们已经失败了，死灵们几乎是无视了他们，就这么穿过了防线。

但是那些位于两翼，没有受到死灵洪流冲击的节点，其中的士兵却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死亡骑士背后传来一声声爆炸，又有几个死灵洪流中的“小礁石”被碾碎了。

它满意的看着那些士兵脸上的表情，很快，又一个关于死灵的恐怖传说就会出现。

死灵们组成的洪流漫向防线后方的大地，那儿还有没能完成撤离的聚居点。

还会有很多死灵的恐怖传说会出现。

死亡骑士催动胯下的骸骨军马，默默的前进，绕过了眼前这个洪流中最大的“礁石”。

正在围攻这座“礁石”的死灵也慢慢褪去，然后在周围铺天盖地的远程火力之下离开了。

死亡骑士的目的只有一个，散播恐惧，而恐惧，需要由活人来继续传播。

“它们离开了？”

最后一只堡垒射程中的死灵被床弩拦腰射断。

莱明看了一眼身旁发出疑问的军士，影鸦佣兵团的小队长，他应该已经经历过不少艰苦的战斗。

“他们离开了。”

莱明听到那名军士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

“清理损失，处理战场上的尸体……”

莱明开始下达一条条命令，这次战斗已经失败，但是他们还得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还有，集结部队，准备开始追击。”

莱明盯着眼前军士的眼睛，他的眼睛中有着犹豫和恐惧。

但是军士只是很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便向莱明行了一礼。

“是，大祭司大人。”

堡垒外，很快开始了对尸体的处理，圣水和火焰能有效的阻止这些尸体再度死灵化。偶尔会有尸体在死亡骑士影响下重新站起来，但很快，周围的士兵们会让他再度安静下来。

“报告。”

一名护教军参谋出现在莱明身后，递上了一份报告。

“阵亡一千一百五十人，受伤二千三百一十二人。失踪五十三人”

这是一份伤亡报告，相对于防线上的一万五千余名守军来说，这个伤亡并不算惨重。

莱明看向城墙下方，死灵的尸体铺天盖地，那些死灵至少损失了十万以上。

“得把这个情况上报教会，这些死灵的行为模式和之前不一样，目的也不清楚。”

即便是莱明这样的大主祭，教会中依然有一些典籍他无法接触，他无法根据自己现有的信息判断出死灵们的目的。

“但是，他们好像在刻意展现恐怖。”

莱明脑子里隐约有这个感觉，但是恐怖能做什么呢。

“不管如何，这些死灵终究会失败，这是由主所裁定的结果。”

莱明向自己的主人祷告了一句，随后走下城墙，一个范围慰灵术在战场一角亮起，大主祭在和普通神职者一起，让这些尸体不会再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