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昌：“……”

此刻，李道昌的脸上毫无表情的变化，仿若一张凝固的面具，秦衡自然能清晰地察觉到他对这个话题的极度回避与讳莫如深。

然而，秦衡也实属无奈，因为若他想弄清楚林小木的身世之谜，李道昌这一环节是必定要经历的，毕竟李道昌极有可能就是林小木的外公。

“李院长……”，秦衡本想着再次开口劝说一番，自己怎么能空手而归呢？可还没等秦衡把话说完，李道昌就已经开口回应了。

“秦院长为什么想要知道李婉的消息，你既然向我打听，想必定然知道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吧。”李道昌的语气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实属无奈之举。”秦衡无奈地叹息道。

秦衡此时并不想直接把林小木的事情放到明面上说，所以只得随口搪塞一下。

李道昌也没有过多的去追问，“既然秦院长想要知道一些陈年往事，那我就如实相告好了，毕竟谁家还没有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呢？”

“李婉是我唯一的女儿，这秦院长应该知道吧。”李道昌缓缓道。

秦衡微微一愣，略微有些惊讶，“李婉是你女儿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是你唯一的女儿这我确实不清楚。”

李道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十几年前，林家有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名为林萧，他风姿卓越、天资卓绝，堪称庆霄城百年以来不可多得的天才，那时一度被视为林家家主未来的接班人。”

秦衡有些意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自己居然察觉到了李道昌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赞赏？

要知道林萧可是与妖族同谋，这可是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罪名，要说此事没发生之前李道昌对林萧有几分赞赏那是人之常情，但是经过此事之后李道昌还能如此，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李道昌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身前的茶盏，发现茶已经凉透了，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李道昌继续说道：“后来不知出于何种机缘巧合，我的女儿李婉与林萧相遇并且相爱了。起初呢，我也觉得林萧的为人不错，再加上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而我们双方的家境又都门当户对，所以我就没有反对这门婚事。”

“结果谁知道他们两个喜结连理才一年多，林家突然爆发内乱，以林烈为首的诸多长老联合指控当时被视为下任林家家主的林萧与妖族共谋。”

秦衡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索着与林小木身世有关的线索。

李道昌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将婉儿带回了庆霄武院静养，因为那时候她就已经怀有身孕。”

听到这里秦衡立刻开口道：“可是女孩？”

李道昌一愣，他显然对秦衡这突然急切的语气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后来出生的确实是女孩没错。”李道昌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回答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秦衡突然如此激动，思来想去这其中怕是也没什么能和他有关联的事物吧。

秦衡得到答案后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后来呢？李婉就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你的外孙女，一起和林萧‘叛逃’了？你就没想着拦住李婉？”

李道昌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没有，她意已决，我就算是阻拦于她，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秦衡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李院长，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作为一个正常的父亲来说，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走上歧途？难道以你庆霄武院院长的身份以及实力，想要留住一个人，强行的留住一个人，很难吗？”

李道昌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目光缓缓地看向秦衡：“秦院长的意思是？”

秦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林箫和李婉在‘叛逃’之前见过你吧。”

这只是秦衡自己心中的一个猜测，因为在自己看来李道昌刚刚的讲述实在让自己难以全部相信，若是李道昌没有如实相告的话，这对自己来此的目标也会造成不小的误导。

李道昌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秦院长，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说我也在私通妖族吧，这可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秦衡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李院长，你可是误会我了，我绝无此意。只是此事着实透着蹊跷，我不得不有所疑问。”

李道昌冷哼一声，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秦院长，这其中的是非曲折，我已如实相告，信与不信全在你。”

秦衡沉默了片刻，缓声道：“李院长，我听说当时可是林家联合庆霄武院一同追杀的两人，哦不，三人。”

李道昌皱了皱眉，回应道：“确实如此。”

秦衡目光炯炯地盯着李道昌，说道：“林萧通敌是林家给你的消息吧，可这其中是否有被人刻意隐瞒或者歪曲的真相？李院长，你就从未想过深入探究？”

李道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当年在婉儿生下那个孩子不久之后，如今的林家家主林烈就已经将林萧通敌的实质性证据拿到了当时林家家主的面前，并且这份证据通报了全城，并无不妥之处。”

秦衡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李院长，倘若这其中真有冤情，你难道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背负这不白之冤？还有你那外孙女，她刚刚出生，难道就要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所累？”

李道昌双手紧握，关节泛白：“秦院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秦衡停下脚步，正色道：“我只是想从李院长您的口中听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道昌抬起头，看到秦衡对此事如此看重的态度，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随后仍是无奈的长叹一声，“秦院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衡摇了摇头，回答道：“李院长，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保证，此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道昌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于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李道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个一直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往事，终究还是说出来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啊。

秦衡对李道昌的话不置可否，这事没准还真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