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等一等！”孙二娘飞跑着追出来，声音嘶哑地大喊。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把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卖给我！你的衣服可能有神气，放在我家，我心里多少会踏实些！你说，多少钱？”孙二娘的人说话间已经扑过来，眼睛贪婪地盯着吴翠哈身上的衣服。

“不能，我还穿呢！”吴翠哈有点生气了，她感觉孙二娘好像就差抢了。

“咱俩换！我还给你钱！你说，你要多少？”

“可我不想给你啊！”吴翠哈捂住胸前，不放心地看着孙二娘。

孙二娘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想到张庆的一双眼睛在暗处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就不寒而栗，刚才想要他们留下陪自己，他们又都不愿意。没办法了，她只能厚着脸皮做了。

她拉住吴翠哈往回跑，吴翠哈僵硬的身子被孙二娘硬拽着，被动地跟着跑。

一进屋，孙二娘就把门关上，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你穿过的，我不穿！”吴翠哈非常抗拒地说。

“那，那你来！自己挑！”孙二娘拉着吴翠哈来到卧室里的衣柜，打开四扇门说。

“我，我不......”吴翠哈本能地拒绝。

“哎呀，别客气了，随便挑，这边是新的，一次没有上身的！我的衣服都是贵的，你随便挑一件，说好了，就一件啊！那你也不吃亏啊！”孙二娘说着就从衣柜里往外拿衣服，塞到吴翠哈的怀里。

“这？”

“别这个那个的，你快脱下来，穿这件肯定行！”孙二娘的手着急地要帮吴翠哈解扣子，被吴翠哈一把推开。

“那你自己脱，我不看你！看你怕啥，我是女的！农村人，思想还挺保守，澡堂子里谁不看谁啊？”孙二娘的脸侧过去，她看出来吴翠哈有些害羞了。

吴翠哈万般无奈，脱下了身上土掉渣花衬衫，穿上了孙二娘塞给自己的那件衣服，还不忘了把花衬衫里面小兜的钱掏出来。吴翠哈比孙二娘个子高，但是非常瘦削，孙二娘个子矮，可是身材肥胖，衣服都买长一点的，吴翠哈穿上也算合身。

“多少钱？”孙二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手里拿着吴翠哈的花衬衫，问了一句。

“不要了！”吴翠哈也没卖过衣服，自己穿了好几年的花衬衫，孙二娘非要买，也是奇葩了，没有办法开价，就说不要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给你二百元吧，多了不行！”孙二娘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揣进吴翠哈的衣服口袋里，吴翠哈也没有客气。

三个人这才离开孙二娘家。

丁红全家里气氛却大不如以前，淑芬的人虽然回来了，脸是一直拉拉着的。于庆敏放学回来，都没和老丁说句话就进屋了，晚饭都是淑芬送进去吃的，淑芬不仅送饭进去，还和儿子于庆敏一起在屋子里吃的，没有理会丁红全。

淑芬回娘家取完东西，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丁红全的处理方式，不得不让她重新认识这个老头儿，这个老家伙的心机，远不止自己看到的这些。

儿子于庆敏被马尚他们打了，自己这边非但没有占到便宜，还吃了大亏。那几个孩子什么处分都没有，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过去了，淑芬后悔了，后悔轻易听了老家伙的话，去学校和老师说了，要是再想想，或许就不去了。

现在是，儿子白挨打，学校老师还都知道于庆敏的妈妈嫁给老头子这件事了，老师捂着嘴差点笑出声的样子现在还印在淑芬的脑海里，自己单位里上上下下都在传自己和老头子离婚这个新闻，就差奔走相告了，忙乎了半天，这都是何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