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打?”张桂芳似让吓了一跳,说道:“太师,昨天不是刚打过么?难道心中不服?其实这又何必,我都心服了,自承一个打不过你们三个,不用再打了吧。”
“无耻之徒!”闻太师唾骂一声,不再理会张桂芳,怒叫道:“叫姜尚出来说话。”
“好吧!好吧!太师稍等片刻,等末将前去通报。”张桂芳故作无奈,又道:“说不定我家丞相一高兴,恰好派末将出城,正好遂了太师的心意。”
张桂芳转身下城,问道:“滚木擂石,可曾备齐?”
南宫适答道:“已经尽力准备了,料想守个三五日,不成问题。”
张桂芳点了点头,说道:“尽量准备吧!如果闻太师等不急,就说丞相已经起身,正在更衣,让他耐心一点儿。”
再说闻太师,昨日归营时,周兵早已回城。
“只顾追击张桂芳,竟失了进兵之机。”闻太师心下懊恼,只是不好明言。又见伤了一员大将,两位道友,好生郁闷。幸好九龙岛四圣备有伤药,给魔礼青敷了即愈。唯独王魔让伤了内腑,李兴霸让伤了元神,一时不能痊愈,但也已见好转,无有大碍。
治过伤势,几人议起军情;闻太师叹道:“前日才失了先行鲁雄,折了十万兵马,士气一时大损。原拟今日挽回败局,不想张桂芳忽然变得如此难缠,军中竟无一人可挡。大好计划,未能凑效。有此人在,欲破西歧,怕是难上加难。”
九龙岛四圣默然不语,李兴霸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闻太师不明其故,就道:“道友有何说?只管直言。”
李兴霸略一犹豫,咬牙切齿道:“那个张桂芳,好古怪!能用兵器挡住法宝,倒也罢了。出招间,居然附有神识攻击。我那法宝就是叫他生生抹去了神识印记,已经遗失了。如果明日再战,众位道兄可要小心,切莫遭了他的道儿。”
王魔等大惊,皆叹息道:“好好一套宝珠,竟失了三枚。也不知叫那个得去,再要寻回,却是不易。”
“众位道友为我闻仲之事,错失重宝,实在惭愧。”闻太师心里过意不去,叹道:“扰了众位道友的修行,皆乃我闻仲之过也。”
王魔接道:“闻道兄哪里话?俺们出岛,实属自愿,怎能怪到闻道兄头上?”
“是极!是极!”杨森、高友乾皆道,即使李兴霸闷闷不悦,也如是道。
闻太师再次拜谢了九龙岛四圣,也不作小女儿态,又说军情。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那张桂芳确实古怪,我用金鞭打他头上,竟不能伤其分毫。之前和他交手,每次兵器相交时,金鞭里的元神印记是有些微异动。却是不甚明显,若非李道友提醒,几乎遗忘。”
杨森、高友乾回想了一下,附合道:“确是如此!”
李兴霸失了法宝,心绪难解,就想转移一下注意力,顺着众人的思路分析,说道:“如此说来,那张桂芳虽有妙法,却需得提前畜势,方见威力?”
闻太师和九龙岛其它三圣想也不想,皆道:“理该如此!”
这次却是他们猜错了,或者说他们下意识地往好处想。会有这种错觉,其实是张桂芳的国术修为太高,已至“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之境。如非必要,根本不愿浪费劲力,自然也就谈不上拳意逼人。若非张桂芳心存畏惧,错估了“劈地珠”的威能,奋力一击,稍欠控制,根本不会让拳意透枪而出,亦不会抹去李兴霸附在劈地珠上的神识印记。
说来,还是时世奇妙,造化弄人。
闻太师和九龙岛四圣见多识广,除了猜不出国术的深浅,其它问题稍一分析,就猜了个大概。
王魔就说:“闻道兄即说伤不了张桂芳的道体,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张桂芳修为精深,道体已坚;一是张桂芳功法玄奇,专炼道体,譬如说那‘九转元功’。”
“听说那‘九转元功’甚难修炼。我记得万年以来,也只有阐教的玉鼎真人练出点名堂来。张桂芳又非三教弟子,如何修得此功?”闻太师迟疑了一下,忽然抚额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张桂芳要叛,那姜尚不就以昆仑名士自居么?闹了半天,居然出自阐教。说来还是一家,这却该如何是好?明日见了,倒要问个清楚!”
魔家四将旁听了许久,见闻太师和九龙岛四圣讨论了半天,居然偏离了军情,叙起渊源来。魔家四将有心提醒,又限于身份,不好逾越,只能耐心等待,暗自叹气。
闻太师终于注意到了他们四个,就问:“四位将军有何说?”
魔家四将精神一振,魔礼红说道:“禀太师,末将以为那张桂芳再强,也只他一个,原不必放在心上。只须点兵围城,尽力攻打,西歧指日可破。待姜尚成擒,姬授,便是走脱了张桂芳,也无碍大局。”
魔礼青见闻太师面露不悦,知是担心伤亡,就道:“若是太师不忍见将士损伤,也可围城紧困,困得他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西岐不攻自破矣!”
“正是!”魔礼寿日间吃了陈奇的暗亏,没来得急放出“花狐貂”,抱怨道:“若非太师非要使计,限制了俺们兄弟的挥,没能用出法宝,哪轮到西歧逞凶?”
闻太师知他兄弟四个各怀异宝,各有奇术,也不见怪。沉吟了一下,说道:“待明日开战,我先问过姜尚,就由你们兄弟自由挥,看看效果如何。”
计议已定,翌日点兵,闻太师满怀善意地来到城下,想和姜尚叙个分明,免得无意间坏了两教情份。不想姜尚未在城中,直接对上了张桂芳,凭白生了一肚子闲气。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闻太师仍不见姜尚出来,就到城前又问,结果城头上的西岐军士却说:“丞相已经起身,正在更衣,稍后就至。”又等了一时三刻,闻太师再问,结果城头上的西岐军士却说:“丞相已经更衣,正在洗漱,即刻就至。”
魔家兄弟原本满怀信心,要在阵前涨显本领,等了半天也不见西岐有人出来,就对闻太师言道:“太师,那军士显然是在消遣您,不如即刻攻城,何必再等?”
“无妨!”闻太师面沉似水,说道:“不管姜尚有何诡计,我总要把心意尽到,将来便有差池,也怪不到我头上。就算姜尚再慢,终得出来相见。”
魔家四将无奈,只得退回阵中再等。又过了许久,眼看已至正午,闻太师三问,结果城头上的西岐军士接道:“时候已经不早,丞相正准备用午饭,想和太师打个商量,能不能下午再来?”闻太师脾气再好,也不禁大怒,说道:“那就叫张桂芳出来!”
张桂芳接报,不知究里,只叹道:“闻太师真是耿直呀!”整理了一下戎装,然后才迈着八字步,施施然来到城头,问道:“太师唤末将来,不知有何事?”
闻太师怒目而视,好半天才平复了心绪,和声说道:“你无非想用缓兵之计,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快去唤姜尚出来,我有要紧事要问。”
张桂芳见闻太师说的郑重,方知自己会错了意,干笑了几声,说道:“我家丞相他贵体欠恙,实在不愿见客。太师您有什么事儿,其实和我说也一样,定然不忘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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