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箖珏也没有很诧异，毕竟他曾和凌寒宗有着深厚的渊源，凌若霜了解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是剑灵灵气凝聚成人，所以是人！虽然我原来是剑灵，但是我现在是人——很难看出来吗！”

小孩子的嘴大概都这么倔吧，凌若霜心想。

“我的父亲曾跟我讲，当初打败他的便是一位无色灵气的剑仙。而那把剑，就是他强大灵气的支柱。”

凌若霜淡然地说着：“我父亲在同剑仙决斗时，剑仙最后用尽灵气使出了一招沧海凝光斩，剑气可谓纵横千里。这些事情和接下来发生的，你应该都很熟悉吧……”

叶箖珏听出了他话里暗藏着的难过。

更何况，他作为那把剑的剑灵，尽管凌寒宗当时作为非正义的一方，自己仍是有一些惭愧——毕竟凌若霜的母亲是无辜的，襁褓中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对不起。”

叶箖珏道，“虽然我是剑灵，呸，虽然我曾是剑灵，但我还是能理解你。我的养父母也非常爱我，如果失去他们，我一定会和你有着一样的感受的。”

“我本以为你是剑仙转世，或是他残余的灵气凝形。但当我看到你的木剑我便知道，你一定不会是他了。剑会对剑的持有者产生灵气依赖，如果剑主活着，剑也会回到剑主身边。那显然，你就是那把剑的剑灵。”

“纠正！我是剑灵灵气凝聚成的人！”小箖珏满脸认真地讲。

小孩念头一转想了想，凌若霜现在一定很难受哎。还是依着他好一些吧？

“行吧行吧，剑灵就剑灵。”

小人儿感叹到自己什么时候竟那么会为别人着想了？

“小剑灵啊，你好好做你的剑灵不好吗？做人多苦恼啊。”凌若霜道。

其实对于叶箖珏来说，不管是剑灵还是人，他都没什么苦恼或是困扰的事情。

自己虽然存在这个世界几百年，但其实性子就是个小孩子——剑灵可是没有年龄的。

“剑灵只能被别人掌握着！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完这句中二的话，叶箖珏自己都觉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床。

但其实，凌若霜听他说完这句话，对他的想法变了挺多的——原来这位小剑灵还挺有性格的。

一身的孩子气，没想到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你给我灌输灵气的时候，我就对你没有任何敌意了。”凌若霜转了个身，和叶箖珏面面相对着。

“你的灵气好舒服，可以再来一次吗？”

听完，小箖珏欲言又止，挥了挥拳头，随后转身面对着墙壁。

罢了罢了，偷偷用手指碰了碰微热的脸，也不知道大概红到什么样了。

“剑灵的耳朵还会红吗？”

这无疑是一个让叶箖珏想立刻挖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的问题……

“…难道剑灵不会感觉到冷吗…”他搪塞着说。

“有那么冷吗？我怎么还觉着挺热的。需要被褥吗？我帮你拿。”凌若霜起身把床尾的被褥抱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对话内容，这房间，这氛围…

他叶箖珏存在剑界数百年，可还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纸啊！

不行不行，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嘛呢？

叶箖珏敷衍地接过——

明明是两个人的禁闭室，为什么只有一床被褥啊？

随着夜色降临，被窝里也暖和了许多……

“对了，小剑灵。”凌若霜突然说起。

“青霜残卷被我内化之后，我祖师爷的剩余灵气就移居到青霜剑中了。你知道吗？他有一种独特的能力——”

叶箖珏突然心头一颤。

“什…什么能力？”

“他对任何灵气都有敏感的感知能力，对一种灵气熟悉到一定程度之后，甚至可以感知到灵气主人内心的想法。”

叶箖珏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回想到当时在虚幻境界里，自己只是释放了一些灵气都能被凌寒君看破内心...

“今天…你对我灌输了很久的灵气吧…”

叶箖珏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后…那个…祖师爷就会偶尔与我分享你的心理活动…”

凌若霜开始暗笑着。

…

用被褥把头埋了起来——叶箖珏现在就想立刻睡着！

或者，可不可以请求老天爷时间倒回，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去碰那本诡异的秘笈，也一定不会对着有逆天设定能力的老头子灌输将近两刻钟的灵气……

完了，叶箖珏知道，他已经没法回头，也没脸面对凌若霜了。

“我睡了！”

苍白的回复反映出了叶箖珏苍凉的内心。

两人没再对话。

禁闭室外，一个黑影幽幽散去……

……

“沈老师，你确定吗？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剑道学院的一个房间里，几位老者同沈溪交谈着。

“剑法书馆地下十九层。祁院长，你认为凭我的六阶灵气强度可以抵抗得住吗？”

“无色灵气…剑法书馆第十九层…这…”几位长老唏嘘不已。

被沈溪叫做祁院长的老者忧心忡忡的样子，一脸严肃地对着其他几位说：“长老们，此事务必不可外传，让剑界知晓势必会引发纷争！”

“若消息传出去…那个组织…”另一老者说，“哎，到时候又是剑界的一场大劫哟！”

“沈老师，”祁院长说：“你今后多关注那个孩子…迫不得已的话只有让他退学了…”

“放心，院长。那个孩子倒不是问题，只要消息不传出去让剑宗的人知晓即可。”

“也罢，后续再加以商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