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光辉怒了,给推攘了两下,他挥拳就打。
别看他只有一只手,拳脚却仍然虎虎生风,几个混混根本不是对手,给他打得东倒西歪。
一个混混恼了,从后腰捅出把匕首,绕到成光辉身后。
朱志远眼光一凝。
前世,成光辉就是给匕首捅中后腰死的。
这一世,时间点都改了,这件事却仍然发生了,而且看眼前的情形,成光辉仍然有可能是后腰中匕。
命运有着他自己的惯性,想要改变,还真是不容易。
但朱志远不信这个邪。
就目前来说,娜佳,宫凤凰,她们的命,他都改了。
朱志远一个箭步窜出去,一把抓着那混混一手,一扯,那混混的手给扯长,朱志远另一只手挥起,一掌劈下。
清脆的骨裂声中,是那混混杀猪一样的嚎叫。
手臂骨折了。
成光辉转头,看到朱志远,独眼一亮:“朱县长,哦,不对,朱书记。”
朱志远嗯了一声,先没说话,而是掏出手机,直接给孟平打了电话。
报警没多少用,这些开夜总会的,都有一定的能量。
但把孟平叫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综治办和发革委,是两个神级机构,虽然综治办里,大部份是零时工,但综治办却能做到很多民警都做不到的事。
综治办执法大队的,很快就过来了。
各个区,都有自己的联防队治安队什么的,综治办的执法队是属于东城市的,但仍然有巡逻任务。
理论上,这属于叠床架屋,似乎没啥必要,但为什么又要设置呢?
很简单,就以南山区的联防队来说,都是南山区两个人,南山区的人犯了事,你猜他们抓不抓?
这其实就和明朝的设置是一样的,锦衣卫之外,还要东厂,东厂之外,还要西厂,西厂还不够,还要搞个内厂。
不但执法大队的来了,孟平自己都来了,他就住南山区,离得不远,本来他下班了,没必要来,但这是朱志远的电话,他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
“强迫残疾少女卖淫,而且打伤了越战英雄。”
朱志远直接定性:“把这家夜总会给我封了,夜总会老板还有这些混混,全抓起来,仔细审,看他们做过多少恶,都审出来。”
孟平一点头,挥手:“把全大队的人都调过来,抓人,封门。”
至于说场面搞得太大,孟平是不在乎的,因为他知道朱志远背后是谁。
朱志远想搞,他只管往前冲就行,一切后果,自然有朱志远承担,反而如果他今夜不来,来了不冲,那才会有麻烦。
朱志远能一句话把他送上去,当然也能一句话把他扯下来。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脑子是非常灵醒的,这一点上,他比李虎都要强得多。
反而是成光辉惊到了,何星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就悄悄把朱志远扯到一边:“朱书记,没必要折腾得这么大吧,这夜总会老板,后面肯定有人的,能量只怕不会小,而且星妹子也没吃亏,她才给人哄过来,我就跟着来了。”
何星在一边点头:“他们没有欺负我的,有个人想抱我,还给我打了一巴掌,奶奶一直跟我说,女孩子不能随便给男人抱的。”
她虽然有点儿弱智,但也有七八岁的智力,大人教的,她会记着。
“乖。”朱志远表扬一句:“要记着奶奶的话。”
他转头看向成光辉,眼光一闪:“这种玩意儿,一次就要搞死,成厂长你别管了,我有把握,对了,你先去一趟医院吧,包扎一下。”
成光辉挨了几下,额头出血了。
“这要去什么医院啊。”成光辉根本不在乎。
“必须去医院。”朱志远道:“最好是住院,伤口之外,什么头晕胸区痛啊什么的,都搞上,内伤嘛。”
成光辉一听都乐了,呵呵一笑:“行,听你的,哦,还有个事,我有个老战友,一直说想找你喝酒,朱书记,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再说吧,你们先去医院。”朱志远推他。
看着成光辉跟何星去了医院,朱志远心下暗叫:“这样改过来了吧。”
娜佳和宫凤凰身上,他一直有一种隐约的宿命感。
其实还有中岛介男,中岛介男处理悠子的方式,两世都是一样的。
今夜成光辉何星身上,也一样,哪怕错过了时间点,前世发生过的,竟也仍然会发生。
这就加重了朱志远心中的那种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救下了成光辉不算,还要在成光辉手上扎一下,然后把孟平的人叫来,把这个局做死。
娜佳,他在双鱼岛是杀了人的。
宫凤凰,他杀了阮乡,虽然是借娜佳的手,但是他支使的。
成光辉这个事,他不好直接下杀手,但前世,成光辉的死,引发了东城严打,包括捅死成光辉的混混和夜总会老板在内,全吃了枪子。
这一世,他把人救了下来,成光辉没死,混混们也没死,那么,这个劫,只怕就过不去。
理论上说,即便给成光辉扎了一刀,想让这些混混和前世一样吃枪子,也很难,他只是尽力加重事情的严重性,最终怎么样,他其实也还没有把握。
他的想法就是,哪怕把这些混混判个无期什么的,关到死,命运的轨迹,应该就改变了嘛。
但事情却有些出乎他意外。
孟平把整个执法大队都调了来,现场抓人封店,结果一查一审,竟然查出个大案,这夜总会老板逼良为娼,给不听话的女孩子下药,害死过两个女孩子,而那几个混混,还刚好就是他的爪牙心腹。
这下好了,彻底搞定,孟平还顺带着立了一功。
朱志远后来得到消息,都乐了:“合着老成不必挨那一刀,只要抓人一审就行啊。”
这是后话,暂不必说。
酒也喝不成了,分手,回家,宫凤凰的电话随后就打了来,她声音却在打颤:“这是宿命,是不是,这是老成的宿命。”
她果然也有这种感觉,而且她的反应比朱志远还要剧烈得多。
“是。”朱志远只能应着:“不过我给他改了。”
“太好了。”宫凤凰欢呼一声,随后,她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嘛,老成的命改了,是好事啊。”朱志远笑:“你哭什么?”
“我不是哭老成。”宫凤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我是哭自己,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会……真的会用卫生巾憋死我自己的……我后来试过几次,好可怕……”
她居然还试过,而且还几次,玩游戏吗?
朱志远即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他相信宫凤凰的话,因为这女人,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