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心中也不禁浮出了几分疑惑。
她笃定沈庄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何处。
还有就是尸山血海宫的背后,究竟是不是太康帝本人?
虽说如今太康帝的悬疑最大,但根据孙有德的说法,当初安排他混入工匠之中的人,乃是当朝首辅傅青书的儿子,傅卓成。
傅青书是太康帝当政之后亲自请回来的,二人在对付大将军一派的想法上也是极为默契。
现如今朝堂之上隐隐形成了傅青书一家独大的趋势,太康帝真的能够忍受另一个“大将军”的出现?
罢了!
柳七将脑海中的思绪清扫一空。
她都已经打算离开了京城了,也没必要再继续搅合了。
于是柳七抬眸见白泽还留在屋里,遂语气冷冽地问道:“白泽将军,可还有事?”
白泽目光中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随即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但是在临出屋门时,白泽的身形突然停下。
“柳七……我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你的真名,但现在也只能这样称呼你了。”
柳七循声望向了门口,看见了白泽略显萧索的背影,薄唇微微张合:“有事不妨直说。”
白泽闻言缓缓侧首,直至眼角余光可以看到窗台边的柳七,他的眸光微凝,在柳七腰间停留片刻,随后冷冷道:
“一味地执着于追寻武道的极致,终会踏入绝路。”
他顿了顿,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步了方恨的后尘”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内。
柳七闻言只是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随即垂眸看向了腰间悬挂的两柄短刀,低声喃喃了一句:
“难道其他的路就不是绝路?”
从长远来看,人终归是会死的。
即便是历史上那些立于武道之巅的大宗师,还是难挡岁月的侵蚀,化作了黄土一杯。
柳七不怕死。
她只怕自己和那些死于自己刀下的人一样。
从生到死,没有一刻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柳七微微昂首,通过窗台,凝眸看向了一片暗沉的天空。
倘若自己走到了人生尽头的那一刻,又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宿命呢?
柳七的手缓缓攀上了刀柄,继而唇角勾出了一抹弧度,眸光瞬间明亮了几分。
唰——
紫芒化作流光顷刻间便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之中。
柳七默然收刀归鞘,心中一片空灵。
真到了那一天,朝天砍一刀便是。
也算是与天斗,虽死无悔了!
……
翌日天刚亮,后厨方向传来若隐若现的鸡鸣声。
柳七睁开双眼自床上坐起。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便一身利索地推开屋门走出。
柳七缓缓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厢房。
咯吱一声。
厢房门打开,春燕发髻凌乱的走了出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眸望向了柳七,一眼便看见了其手里拿着的长剑和包裹。
春燕睡意一扫而空,随即躬身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柳七的身前。
“小姐……您打算离开了?”
柳七微微颔首,旋即轻声问道:“昨日柳大人几时回来的?”
昨日春燕照柳七的吩咐,一直在前院候着,等柳宗训回府之后方可以回来复命。
既然春燕回来了,那说明柳宗训也回来了。
柳七本打算将柳湘湘救回来之后就离开的,虽说她也觉得柳湘湘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救了她一次已算是柳七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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