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觉得可能是春儿。

但他也要确认！

千机上还在喋喋不休跳出一个个字：

“所以少年，你要正确认清……”

“啊？”

“你要算金不换的前世？”

“不是，知道了又如何？”

“有必要么？”

“得多傻要浪费这些魂力啊！”

“有这劲，再算一个灵引不香么！”

这厮的嘴是真的贱啊！

怎么他反而没被修罗剪去四肢？

他叭叭一大堆，终于住嘴。

“你真要算？”

“嗯！”

“确定？”

“确定！”

“你……”

“闭嘴！快算！”

“好好好，谁叫你是老大，还‘闭嘴’，好大的威风哟……”

字是这么跳着，但黑雾真的翻滚了起来。

黑气滚滚钻入了千机的内部，隐约勾勒出错综复杂的符文。

片刻后，一切停下，缕缕黑气从千机里冒出，飘至空中，隐约形成了一个人影。

人影看不清楚，但身材高大，绝不是春儿那娇小的体型。

陈青怔住了。

不是春儿？

那又是谁？

这人面目模糊不清，他低着头，看向下方。

陈青下意识道：“你是谁！”

千机右下角出现一行字：“哎呦，你傻不傻哟，这是情景再现，你以为是神魂复活啊！”

“只能看的，懂么，我的金鳞大人。”

陈青闭上了嘴巴，仔细观察。

这人状态有些奇特，似乎飘在空中，似乎在俯视着地面。

地面上，黑气隐约形成了……城市？而这些城市间隐隐还有黑气滚动。好几股黑气仿佛洪水，冲撞在一起，纠结在一起。

但一切都太模糊了，太糊了，看不清。

但下一刻，陈青看清了！

形成城市的黑气，正中间是……是朱雀广场！

广场中央那柄轩辕剑再模糊陈青也能认出！

那这城是长安城！

那滚动的黑气……不是洪水，而是修罗与自己大战时的大军！

陈青再次抬头，看向这男人。

意思是那天这个男人在空中观看了长安城之战？

这是谁！

“千机，画面再清晰点，我看不清这人是谁！”

千机出字：

“给不了。”

“清晰度就这样，又不是电影。”

“而且这人原本也是残魂，你就算时光回溯到他面前也看不清的。”

陈青怔住了。

男人还在看。

死死地盯着长安城之战，直到一切结束，直到尘埃落定。

他突然仰天大笑！

声音失真极其严重，但竟隐隐听清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没看走眼！！！”

“金鳞，那小子牛啊！！”

“牛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负老子，老子他妈做牛做马报答你！”

“哈哈哈哈哈哈！”

“爽啊！！”

“爽啊！！”

“爽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司令老子没选错啊！！”

“哈哈哈哈哈哈……”

陈青的手微不可见抖了一下。

他变债鬼时怕已苦苦支撑太久，以至于神魂模糊。声音失真，听不出原音色。

但听到这里，陈青哪里还不会知道。

这人，就是御鬼军第二代司令，王海。

画面里，模糊的人影还在大笑。

畅快到了极点。

他似乎在用着全身的力气在笑。

笑到本就已经很脆弱的神魂都在抖动。

终于，他的笑声缓缓停止。

平静看着下方的长安城。

面目都分不清，但陈青分明却能看到眼中的无限留念，无限柔情。

“老东西们，我选的金鳞还可以吧……”

“这天下，终究还是我人族的天下啊……”

“老东西们，你们就安心闭眼吧，哈哈……”

“我还能有一点作用，我得去帮那小子……”

“小子你一定要赢啊，”

“人族也要赢啊，要赢到最后啊……”

“一定要赢啊……”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