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婆楼专程前来提醒苻坚,可苻坚全然不当回事。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
“朕知宇文鲜卑故事,慕容垂亦知慕容翰故事。”
毕竟慕容垂可是亲眼目睹了父亲慕容皝是如何兔死狗烹,逼死了伯父慕容翰,苻坚不认为慕容垂会重蹈覆辙。
吕婆楼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得再劝道:
“陛下,此事关乎社稷危亡,怎能心存侥幸!”
苻坚见吕婆楼这般坚持,知道今日不与他解释清楚,自己必定要被他纠缠,只得耐心道:
“广平(吕婆楼字),你认为慕容垂的才干如何?”
吕婆楼尽管不赞同苻坚招揽慕容垂,但也不会去刻意诋毁他:
“慕容垂征战近二十年,未尝一败,此人军略,不下桓熙、慕容恪。”
说着,吕婆楼还要继续阐述自己反对招揽慕容垂的理由,却被苻坚抬手打断。
苻坚语重心长道:
“其人才干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效仿其伯父出奔,投在桓熙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
“朕今日招揽他,他若野心勃勃,朕大可不用,但也绝不能让他在梁、楚为将!”
如果慕容垂想要出逃,天下之大,他能去的地方不多,高句丽与代国分别是燕、虞两国的附庸,新罗、百济更是蜷缩在了半岛南部,实力弱小。
慕容垂能够投奔的唯有苻坚与桓温、桓熙父子,至于晋室,不过是桓家父子手中的玩偶罢了。
苻坚的意思很明确,他可以放着慕容垂不用,但绝不能让他成为桓家的鹰犬。
至于苻坚此前当着慕容垂的面赌咒发誓,自司马懿违背洛水之盟后,谁还会把誓言当回事。
吕婆楼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原来陛下早有成算在胸,微臣倒是在杞人忧天。”
苻坚拍着吕婆楼的肩膀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朕还是离不开广平的查漏补缺。”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河东郡,解县。
自虞军由绛邑县南下时起,石越就已经快马向桓熙报信,桓熙自然也知道了前线的战事一触即发。
他并不急于赶去闻喜县,自然是要让石越固守城池,磨一磨苻坚、慕容垂的锐气,毕竟闻喜县的五千精兵可不是纸糊的。
桓熙走出帅帐,找到谢玄:
“幼度,随我出营钓鱼去!”
谢玄现在开始领兵了,自然不能再称呼其乳名。
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出征之前,其父谢弈已经为他提前行了冠礼,由谢安为其赐下表字。
谢玄酷爱钓鱼,原时空中,《全晋文》收入他的十篇文字,其中四篇与钓鱼有关,甚至被人取笑为吴兴溪水中钓鱼的羯奴。
桓熙过去是没有钓鱼瘾的,只不过在长安时,与谢玄结伴往渭水边钓了几次鱼,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钓鱼佬。
如果是在关西,谢玄肯定欣然前往,但这是在河东,谢玄迟疑道:
“梁公,大战当前,此举是否太过懈怠。”
桓熙笑道:
“幼度呀,我今日还有闲情逸致前去钓鱼,军中将士见了,岂不是认为我已胜券在握,从而信心倍增。
“否则,此时我应该在营中殚精竭虑,哪能与你前去垂钓。”
谢玄闻言,双目一亮,姐夫所言确有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梁公可是当真有了破敌之策。”
桓熙却眨着眼道:
“还未交兵,哪来的破敌之策,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纵使此时一无所获,也并不影响我今日垂钓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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