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害怕,他们不是乱兵,都是我的卫士。”
农人见着桓熙,惊喜道:
“你是大将军!”
“咦?你认得我?”
农人放下了戒备,但关陇之主当面,内心还是颇为紧张:
“回大将军的话,大将军每次出征,我都会前去围观,远远见过大将军几眼。”
桓熙恍然,他点点头,随意找了张胡床,也就是凳子坐下,伸手招呼着农人的两个孩子。
孩子们畏生,不敢上前,还是农人将他们推了过去。
年纪大的是个女孩,十岁左右,小的是个男孩大概**岁,孩子们都穿着崭新的衣裳,桓熙抚着他们的小脑袋,问农人道:
“伱叫什么名字。”
农人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哪有名字,我姓赵,在家中排行第五,大家都叫我赵阿五。”
桓熙点点头,就像是聊家常一般,随意的问道:
“阿五,去年家里的收成还好吗?”
赵阿五一听这话,没有了此前的局促不安,他眉飞色舞的介绍道:
“多亏了大将军为我们分田,又赶上了风调雨顺的好时节,去年我家种了六十亩地,收粟九十石,缴了三石的田租,家中有的是盈余,此外又种了十亩桑田,也能有所收获。”
桓熙虽然为男丁授田八十亩,女子授田四十亩,但考虑到土壤肥力,必须休耕轮作。
因此,虽说是一百二十亩土地,但每年实际耕种却只有六十亩。
收粟九十石,倒也符合亩产一石半的标准。
扣除三石的租税,以及一家四口的口粮,仍有大量的盈余,也难怪赵阿五能给一对儿女换上新衣。
当然了,由于户户有余粮,粮价下降也是必然的结果,而桓熙以绢布收取租调,以及抵扣劳役、徭役,布价也会随之上升。
桓熙往往会高价出售多余的布匹,再低价从市面上囤积粮食。
毕竟真要等没有绢布用来赏赐的时候,也可以直接给将士发钱。
桓熙如今只恨自己大学读的是文科,否则,如果能将化肥捯饬出来,也就不用再考虑休耕轮作,可耕的土地也将倍增。
但以他那可怜的知识储备,显然是不可能的。
桓熙问了赵阿五许多,临走之前,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大概百余枚,交给两个孩子,笑着道:
“新年登门,没有带上礼物,这些钱留着给你们买小食。”
小食便是零食,说罢,桓熙与赵阿五一家道别,转身离开民宅,卫士们也纷纷跟了上去。
孩子们得了铜钱自然欢天喜地,却被赵阿五给收了去,他们如何肯依,吵闹着道:
“这是大将军给我们的,阿爷不能抢走!”
赵阿五无奈道:
“我再给你们一串铜钱,但这是大将军所赐,怎能让你们拿去买了小食。”
两个孩子又欢呼着笑出声来。
赵阿五一家,算是关陇百姓的一个缩影,正因为百姓们有了盈余,他们具备消费能力,同样也促进了各行各业的发展。
而桓熙如今也已经开始收取商税,税率不高,为百分之五,暂时仅收住税,不收过税。
所谓住税,就是指入市交易所收取的税额,桓熙将交易限制在郡、县、乡特定的场合,以便管理,及收取商税。
而过税则是行商们带着商品走南闯北,通过税关时缴纳的商税,桓熙暂时不征收商税,也是在鼓励商品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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