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
万嘉总公司前专设的会客厅门被人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微侧着头抬手整理着袖口缓缓踏入。
深邃冷淡如冰的视线缓缓地落在正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会客厅真皮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好耐冇见。”
(好久不见。)
坐在沙发上的谢北潇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只见他端起面前的茶杯递到唇边慢条斯理地轻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撑着膝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谢北潇眼尾微扬,走到谢鄞的面前,伸出手:
“我的弟弟。”
谢鄞神情冷淡地看着面前嘴角勾着笑的男人,微垂眼眸落在谢北潇伸出的手上。
那只伸在空中的手,手背上是一大块烧伤的印记。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一道伤口却没有任何想要恢复的意思。
谢北潇顺着谢鄞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嘲讽般的冷哼了一声道:
“怎么?几年过去了,这道伤口认不出了?”
谢鄞伸手握住他悬在空中的手:
“怎么会忘记?”
他撩起眼与谢北潇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对视着,手上的力道不禁收紧了几分。
“这可是我那年成功夺走谢家所留下的纪念,自然是不敢忘。”
男人的眼中闪着肆邪冰冷的嘲讽,低沉的话语中仿佛夹杂着胜利者的姿态。
“你说是吧?”谢鄞眼睛里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我的——”
“好哥哥。”
谢北潇勾起的嘴角一僵,仿佛像是被男人戳到了痛处,眼底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偌大的会客厅里,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面而站立着。
可他们的周身却环绕着一股浓烈的火焰,仿佛在下一秒那火苗便会在整个会会客厅内燃烧起来,将会客厅变成一片废墟。
谢北潇收回了那只手,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谢鄞慢条斯理地微微卷了卷衬衣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和那块腕表,才漫不经心地倚靠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昨夜刚回港城,便得知谢北潇说要来见自己。
这倒是让谢鄞感到有些意外。
自从那一年的大火,谢鄞成功坐上谢家家主的位置后,两人之间本就不算好的关系更是立刻降到了冰点。
谢鄞自然知道谢北潇对他的恨意来自于什么。
无非就是亲手将父亲这么多年来本该让他继承的心血毫不留情地抢走,并且从未想过要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不过谢鄞并不后悔。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圈子里,本就是谁能狠得下心,谁才是王。
至于留活路,谢鄞始终都觉得只要给一个人留下活路,那今后那个人必定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人都是自私的,谢鄞也是。
曾经那个早已经被恨意充斥着的谢鄞更是。
只是谢北潇能够活着从大火里逃出来,是他的失误。
谢北潇注意到谢鄞左手手腕上带着的腕表,轻“啧”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的品味倒是越来越倒退了。”
谢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腕表上。
耳边传来谢北潇不冷不热的声音:
“就连这样劣质的手表都会戴在手上,看起来这几年在谢家家主的位置上过的不是很如意嘛。”
谢鄞眼神幽幽地透着寒光,狭长的眼眸似若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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